雄英a班的同学们扛着行李,食不知味地进别墅,别墅早有人来提前打扫过了,至于居所,二人间、三人间、四人间都是有的。
房子里干净是干净,却静悄悄的,八百万的父母都是体贴人,想着同学们一起出来玩,肯定不想见到佣人,那些人打扫完就回去了,连厨娘都没有留。
同龄人集体旅括做饭,无论好吃还是难吃,皆是回忆。
没j-i,ng打采地放下行李,没j-i,ng打采地换上泳衣,再没j-i,ng打采地出门。
芦户三奈穿着泳衣,还罩了一件衬衫外套,潜水眼镜的带子在手里攥着,空闲的手搭在门把手上,似是准备开门,但她犹豫再三,还是没出去,犹犹豫豫地回头,看丽日御茶子与八百万,眼睛上写了欲言又止四个字。
“太宰同学的事情怎么办?”她憋着的一口气吐出来,“我们就要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跟在他后面吗,我明白小孩子不太可能犯罪啦,但要我们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去海滩玩,就算身体上强行动起来,心思还是飞远了。”
丽日疯狂扒拉自己的头发,她说:“那怎么办?去找太宰同学对峙?”
八百万走出来:“他什么都不会跟我们说的,而且——”她说,“不断让受害者回忆过去受到伤害的事,本来就是很不好的。”
恰好蛙吹梅雨也在她们房间,她向来是有话直说,而且观察力还很强,所以她提出了两点,“首先,我们不能确定那人究竟是不是太宰同学,其次他有没有受到伤害还只是未知数,甚至有没有被胁迫都很难确定。”
[小绿谷之前太聪明了,说的那一番话立刻把班上同学的心拉回了太宰同学身上。]倘若是作为同学,她是一百万个不愿意怀疑太宰的,然而她的头脑清醒,也不是那么容易煽动,虽然绿谷出久说的很对也很好,但知道会不会节外生枝。
分歧,出现了。
丽日御茶子也拿起了自己的草帽,“别想那些事情了,难得来一次私人沙滩,要是不玩也太可惜了。”她脑袋上戴了草编织的遮阳帽,手上拿了个沙滩排球。
“先走吧。”她说。“就算是明天世界末日,也得认真地过完今天。”
[再看看吧,再等等吧,发生在太宰君身上的事。]
她想:终归是能真相大白的。
……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出去!”峰田实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他的身材矮小,手臂也很短,手指死死抠着床的缝隙,任凭其他人怎么拖拽都不肯走。
上鸣电气拽了两下,拽不动,低头仔细一看,恍然大悟:“你太狡猾了,竟然把手粘在床上,等走了之后人家还要清理房间,到时候怎么办?”
“现在是想这问题的时候吗?”大股大股水柱似的泪花从他眼眶里涌出来,几乎能够把房间淹没,事到如今峰田实也是破罐子破摔,他实在是太恐惧了,“不管怎么说在事情搞明白前我绝对不会出去的,如果那个人真的是他怎么办,不对我们现在默认就是他了吧。”
“我可以理解小孩子被胁迫,但也要理解理解我啊,现在一定要拖我出去跟他一起玩,我就算是沙滩排球都会抱不稳,手吓得直发抖啊。”
心理上终究横着一根刺。
上鸣电气扒拉自己的头发,无奈了,只能说:“你小声一点。”
……
[声音太大了,峰田同学。]
绿谷出久坐在床上,十分疲惫,这种疲惫直接来源于心灵。
[到底是什么情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还是搞不清楚。
爆豪胜己、绿谷出久、太宰治,他们三人住在一间房内,绿谷出久拿着杯子出门,想要去公共的厨房里接杯水,一下子,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两人了。
峰田实的声音很大,绿谷他们都能听见只言片语,但谁都没有说话,太宰哼着轻快的歌换上海边沙滩可穿的衣服,听他的语调,似乎很快活。
爆豪仰面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房间不算安静,但很闷,来自心灵的沉重压力让每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绿谷出久暂时走了。
“你想做什么。”爆豪从床上一跃而起,他的声音中隐藏着深深的怒火,“是你故意的对吧,上次明明在游乐园洋洋得意地告诉我,有人替你监管网络,所以连行踪都不会被其他人知道,现在却放了这么多的消息,是你故意的。”他现在的嗓音,就像是抽了烟后的人,太沙哑,其中又藏着太多情感,“你那么想要被人憎恨吗?”
他与太宰的动作很不妙,爆豪直接拽起太宰的领子还有一大块胸前的布料,后颈的布深深地勒在他的脖间,这是经常出现在校园欺凌中的动作,爆豪就像是个威胁其他同学的恶霸。
音乐声还在响着,即使在这时候太宰都在哼着歌,他半举起双手,那动作像是投降,更像是没有办法看孩子无理取闹的家长,他充分保持沉默,不让他人知道自己的打算,知道与自己有关的任何事。
一道名为沉默的无形墙壁,将他与所有人都隔开了。
爆豪忽然发现,如果不是太宰治主动告诉别人他的想法,玩笑似的诉说他的意图,那么即使是自己,即使他有引以为豪的洞察力,也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哪怕是一点儿空隙,也寻找不到。
没有人知道,他的想法,没有人能触碰到,他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