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着寒风一路奔袭,众人皆已有些乏顿,此刻欣喜之余,有人道:“终到大定府了!”
余者皆笑。
校官嗤骂道:“汝是教北风吹昏了头么?大定府离此尚有数百里地,岂是半日间可抵的?!”
闻此言,南宫霁忽觉灵光一现,心中悬问似倏忽得解:大名府、大定府,一字之差,弄错实不为怪!而临洮(1)、临潢,同为一字之差,自己当初先入为主,竟断定他心存杂念,因而落笔出错,实是愚钝!
玄机得破,心中却是喜怒参半:喜的是离开汴梁,自己应是暂得安了;而另一则。。。好你个越凌,借口亲征西北,实却暗度陈仓,偷去上京私会赫留小儿!留下朝中之事不闻不问,还险害自己丢了性命!此账,待日后得见,定要一一与你清算!
三日后的燕州城,张放见到南宫霁到来,惊喜之余又极诧异!再待听闻其之来意,脸色却忽变,道:“御驾明明是亲征西北,此刻当在延州,明初既欲面圣,不逐御驾而去,却到我燕州作甚?!”
南宫霁闻言一怔,半晌方醒悟:越凌此回北去,本是避人之举,朝中知此事者,除了吕谘,恐也没几人!怪也怪他此来匆忙,未曾向吕谘讨要个凭证之物,而张放性严谨,此重及国家兴亡、御驾安危之事,即便往日交情再笃,也断不会透露半分!
思来想去,所谓既来之则安之,而吕谘既安排他北来,应有他的道理,不妨便先在这燕州城中安顿下,静观其变!
于此,张放倒也未有异议,只是那州衙是不由他容身了。好在区区数日而已,南宫霁但自在城中寻了家客栈,将就着安顿下了。
孰料世情难测,这才过去两日,原还对他进而远之的张放,竟又寻上门来,且身后尚跟着一人!
南宫霁见之惊道:“你怎来了?是京中出了何事?豫王。。。知我逃离出京了?”原来者竟是张令其!
令其忙摇头,然略一顿,却又轻点头:“郎君莫急,京中有吕相照应,一切皆安,只是。。。豫王确实已知你出京。。。”
言未落,手腕已教那人狠狠攥住:“他欲如何?是要拿二弟顶罪么?!”
令其又忙摇头:“郎君莫急,待小的将话说完!豫王虽已知你离京,然并无意降罪二王子,实则此回,遣我前来的正是豫王!”
此言一出,莫说南宫霁了,便是张放也有些混沌:他先前粗听闻南宫霁与豫王的恩怨,正因豫王有意加害,才至南宫霁私逃出京!然当下,事却怎。。。似有些蹊跷啊!
南宫霁将信将疑:“豫王遣你前来,所为何事?总不至是为了与我讲和罢?!”
令其神色有些木然,随即摇头一声叹息:“郎君可知,颜润。。。死了!”
南宫霁顿怔住,好一阵,似茫然道:“怎会?难道。。。是因我?!”
令其垂眸:“应是不至于。。。”
南宫霁忿然:“那是何故?数日前他尚还。。。怎就忽而。。。???”
豫王纵然薄情,然由前事来看,对他颜润尚存情意,便是他当初嫁祸自己事败,也未曾受过为难!因而除非犯下滔天大过,否则,断不至此!这般说,难道是。。。张舜水!尤今才知,当初那一应陷害自己的y-in谋,皆是出自其人之手!由此其人之j,i,an邪狠辣,实可见一斑!
熟料令其依是摇头:“颜润如何而死,外人确是无从得知,只是想来,或与那事脱不了干系!”
南宫霁只觉心绪教他搅得愈来愈乱,一挥手道:“汝还不将实情速速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