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所谓两情相悦又岂在朝暮之言实不可信,若无朝夕相伴、日久相知,何存长久?纵然外间芳草甚好,却终究一经而过,不足留情!叹只叹世上男儿多薄幸,纵是有情,却少专情,到头来不过始乱终弃,喜新厌旧,终误人误己。可惜身陷其中之人,移情者不自觉,痴怨者不自知,方酿就这许多苦果。自然,此已为题外之话。
自打成婚,南宫霁的心性似也有所收,每日散学早早归府,饮宴也不常赴了,至于质问太子之事,也早忘诸脑后。日日来去匆促,教他与一干同窗似也生疏不少,因而允熙等人常叹他得了佳人忘了至交,真正见色忘义也!他也只一笑而过,并不加辩驳。
如此过了两月,听闻宫中始为太子选妃,想来太子将出孝期,也确到了大婚之时。只若放在先前,南宫霁定要与众人一道去探些底细,或嬉笑取闹一番,然当下,他却无那闲暇。自朝云入府以来,夫妇二人两厢情悦,琴瑟和谐。每日花前月下,吟风把酒,可不似神仙眷侣!却可惜好景不长,不出多时,二人便因一事险生嫌隙。
那日允则生辰,邀了众人于平乐居饮宴。金樽美酒、玉盘珍馐,尚嫌不够,还须美人侍宴,方才称心。当日席上,便有花魁行首李安安、金玉英等临席歌舞。众人自是开怀,饮至半夜,皆已酩酊。偏巧那李安安与南宫霁原就存些情意,这日又是酒醉迷性,二人遂去她家中过了一宿。
第二日回到府中,却见朝云正于房中啜泣,原是候了他整夜,到头来却闻知他竟是与一娼妓厮混了一宿,怎不伤心?南宫霁自知理亏,然到底也不觉是何了不得之事,遂劝解了几句便算罢了。孰料这朝云平日看去温婉,偏此时却起了性子,一时哪肯依,气恼之下竟出绝食之举!南宫霁这才知她刚烈,因而颇费了些唇舌赔罪谢过,才教她回心转意。
过后不得不叹,孔夫子之言果不假,世上难养者惟女子与小人也!然女子若少了这般小性,恐又教人作无情无趣了罢!真正应是女子难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