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霁用过醒酒汤,却到底还是回了泓安堂歇息。朝云虽委屈,却不敢阻拦。实则这一月来,郎君到宝华阁过夜的次数屈指可数,她也知夫君近时心绪不佳,遂平日里更为温婉体贴,却可惜成效甚微。想来欲收拢郎君之心,还须另觅它法。
泓安堂内,令其服侍南宫霁更衣,见他似还清醒,便打趣道:“郎君今夜又令夫人伤心了。”
南宫霁低头一笑,似带讪意。静默片刻,问道:“今日初几了?”
令其答:“初四。”
南宫霁似有些惊诧,道:“这么快?!还有六日便。。。”后半句话说得极轻。
好在令其耳力不错,倒未曾听漏,笑而接言:“初十太子大婚,您真不打算备礼入宫?”
南宫霁摇头,转身上前仰面倒在床上,郁郁道:“我怎还敢招惹他?”
令其晓他是醉话,并未答言。却又听他道:“你近来可闻宫中消息?若是有何无关利害的,不妨传与我听听。”
令其迟疑道:“小的近来未曾入宫,如何探得甚么消息?只上回在外遇到个宫中旧友,听闻圣躬似已渐好,前两日还召礼部官员入内询问大婚筹备之事。”
南宫霁嗯了声,又道:“可有太子的消息?”
令其道:“太子或因朝事繁忙之故,近时j-i,ng神并不甚好。”言罢,只听帐内一声叹息。便劝道:“说来世间之事,向来难料,郎君还是莫为此烦恼了。不定您一觉醒来,事便得了转机呢。”
良久,再不闻帐内动静,知他是睡熟了,才悄自退出。
第31章 登位
宿醉的滋味南宫霁已非第一次尝到,头晕目眩、口舌发苦、腹中亦是隐痛阵阵,到底还是不胜酒力,却回回重蹈覆辙,教人说也不是,叹也不是。
日上三竿,朝云已着人来瞧过几回,听说是亲自做了些醒酒的羹汤,只待郎君醒了便送来。南宫霁实则在室中听得分明,只是懒得起身。这般静自躺着,一阵便又昏睡过去。不知何时,教一阵喧哗声吵醒,细听来,是张令其的声音,似有急事求见!便勉力支起身,唤他入内。
令其满面惊惶,直奔床前,沉声道:“郎君,不好了!官家。。。官家。。。驾崩了!”
驾-崩!!!但闻那两字,南宫霁只觉浑身一战,长久不能出言。
圣躬不豫,缠绵病榻日久,本是众所周知,然猝然驾崩,却是始料不及!遂一时各种揣测流言横飞,震动中外!外有御史中丞孙昱、开封府尹冯洙等上书请彻查此事;内则有中官数人弹劾医官院医治不力,奏请太子严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