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蛋完全不明白她在做什么,遇滟手抖着拉出一根引线,接着从衣袖中取出一只木棍样子的东西,此刻山风吹过,遇滟抱着头蹲在地上,突然开始哭。
遇滟看起来不像在做坏事,倒是非常委屈,黑蛋忍不住在树后低声叫道:“遇滟,你怎么啦?”
“谁!”遇滟猛然起身,自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她环顾一周,还是看到了缩在角落的黑蛋。
“小黑?!”遇滟吃了一惊,青灰色眸子泛出一丝不自在,她挥手笑着嗫嚅道:“好……咱们好久不见呀……”
遇滟支支吾吾,总是抬头望着日光,似乎在等着什么时刻,脸上神情犹豫又兴奋。
“是呀,你怎么老变成别人的样子呀。”黑蛋仰头,很亲切的向她脚边蹭过去,嘴里的问题如连珠炮一般,“对了,白团团去哪里啦,你又在这里干嘛呢?你相公找到了吗?”
“我相公,找到了。”听到“相公”这两个字,遇滟像下定决心一般挺了挺身,她突然指着远处山洞道:“小黑,白雪鹤就在那个山洞里,你去找他吧。”
“他有事的,我不能打扰他。”黑蛋听话的甜甜回答,歪着头道:“我就陪着你。”
“好,你陪着我……”遇滟向悬崖边挪着步子,黑蛋也不明真相的跟着她,就在他贴近悬崖边时,一道狐火猛然砸下,将黑蛋面前石块砸出一道坑。
“阿离?不,遇滟你……”黑蛋不可置信,抬起圆眼睛呆呆望着,遇滟咬牙,又是一道狐火砸下,面前的石块崩裂,连同没说完话的黑蛋一起滚落悬崖。
悬崖很深,一只很小的蛇同石块滚在一起,转眼便失去了任何痕迹。
山风继续吹,将遇滟眼中的泪花全部吹尽,最后她眼中只剩下许宴年轻时的微笑,就算他骗自己做了嫁衣送给郡主,就算那个与别人带着金扣成婚的将军就是他,就算他在沙漠中一去不复返……
但遇滟还是喜欢他,这漫长的三十年,没有一天不在喜欢他。
杀人是罪孽,可狐妖遇滟已经不想成仙了,先前那个男人告诉她,只要杀了白雪鹤,人间的皇帝就不再会追究许宴的罪。
遇滟划亮火折,笑着在□□旁坐下,静静等待着约定时刻的到来。
……
煤矿内,兰梓清依然在拽着白雪鹤向前冲,鲜血一刻不停的向下淌着,白雪鹤低头,在气窗微弱的光线中看到自己的手已被全部染成血红。
“这里不对!”兰梓清向四周环视,望着四周的设备皱眉,接着果断道:“咱们走错了,这是条岔路,估计是放工具的地方。”
说着,他拽着白雪鹤准备原路返回,脚步依然很快,却实在是有些趔趄。
“别走了。”无边黑暗与寂静中,白雪鹤开口道:“就在这里,给你包扎下伤口。”
“不行,他们很快会追来。”兰梓清果断的捏着他手腕,像拖东西一样朝前拽。
“我说你丫别走了!”白雪鹤气急,难得的忍不住骂了句脏话,他气喘吁吁着靠墙站好,皱眉道:“我知道你血多不怕瞎流,可老子跑不动了。”
兰梓清沉默一阵,最后也只好停下,白雪鹤扶着他挨墙角坐下,接着动手脱他衣服。
“你干嘛?”兰梓清皱眉,黑暗中也看不出脸红不红,白雪鹤哂笑道:“都是大男人害羞什么,你受伤不轻,小心会流血过多而死,我给你包扎一下。”
兰梓清见挣扎无用,便没再乱动,任由白雪鹤将他衣服除下,只是咬牙不发出声音。
那道伤口朝白雪鹤咽喉而来,自然伤的极深,白雪鹤皱眉笑道:“你又不是当兵的,我也不是刮骨疗毒,疼就叫出来,忍着它干嘛?”
兰梓清适才发出些极轻的呻/吟,但身体却没有颤抖,白雪鹤从中衣上扯下一大块布帛覆盖在他伤口上,肌r_ou_隐隐跳动,鲜血仍在汩汩流下,仿佛怎么都止不住。
白雪鹤握着绷带的手搭上他肩膀,兰梓清应当是个文人,但肩膀上却覆盖着一层肌r_ou_,他的皮肤不甚平坦,虽然看不清晰,但白雪鹤觉得那是一道道伤疤。
兰梓清的头垂下去,j-i,ng神已经很不好了。
“你身上怎么这么多伤口?”白雪鹤颤抖着声音笑着,努力同他说话提起他的兴趣,“难不成你还有什么别的爱好,看着这么禁欲,实际上喜欢找刺激?”
见兰梓清不做声,他继续道:“喂!你可不能睡!”
“我小时候……干农活,身上……当然有……伤口……”兰梓清如往常般严肃着回答,声音却如失去主心骨般时起时落,白雪鹤咬着牙,终于将伤口包扎好。
“你千万别睡!”白雪鹤在自己身上摸索,献宝道:“我身上有烟膏,给你吃一块,立刻就能j-i,ng神些,至少得熬到徐林他们打完架……”
然而他在身上摸索一番,适才发现身上荷包早不知在打斗中掉到何处,于是迅速解下烟管,努力将它拆开,想把里面残存的烟膏倒出来。
烟管很是结实,那烟嘴怎样都拔不下来,白雪鹤将他镶着金子的烟管举起来,使劲“当当”往石壁上砸。
“你这样……可是……会把他们引来的……”兰梓清紧贴着墙壁坐着,似乎恢复了些j-i,ng神,说话也不再是明显的断断续续,片刻后他又道:“你别出声,节省点体力,一天后锦衣卫回不去,县衙里自然会再派人来。”
“你怎么知道徐林打不过他们。”白雪鹤似笑非笑,“现在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