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这份由傅星沉拟定的合同基本上等于离婚条约,里面几乎列了所有能想到的他们两人的离婚情况,为的就是确保叶宿在这场婚姻里绝没有后退的余地。
婚姻存续期间他们各自持有财产,如果叶宿提出离婚他不会从傅家拿到一分钱,傅氏也会立马终止和叶氏的合作。
那还是在没有孩子的情况下,如果有了孩子,叶宿想要离婚,不仅孩子他带不走,甚至连这之后的探视权都没有了。
如果是傅星沉在这种情况提出离婚,他却仍然有抚养探望的权利,这岂止是一份卖身契。傅星沉把叶宿的弱点捏的很牢,想用孩子绑住他,可他也不会任人宰割。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结婚五年都没有孩子的原因。
因为叶宿不想要,这一点上傅星沉也无法强迫他。
傅星沉看着这份协议,一边看一边心惊。叶宿应当不会在这种事上骗他,合同最后也有他的签名,傅星沉越翻越快,这简直是新世纪黑合同最佳范例!
他怎么会和人签这种东西?!
叶宿观察着他的表情,没情绪地垂眸,之前他还对傅星沉前后变化这么大的原因好奇,现在内心基本上已经没有波动了。
傅星沉怎么成长成之后手段狠厉的傅总与他何关?他的结婚对象是傅总,他与面前这个年轻人只是在错误时空错误地相遇了而已,这个人和叶宿走在街上擦肩而过的路人没有任何区别。
无论是他的相貌、财富,还是他对叶宿的评价都没对叶宿造成任何实质性影响,非要说的话,就是他的到来恰好给了叶宿一个自由的机会。
傅星沉拿着这么一份烫手的合同,第一次感到语言的限制性,他既不想让叶宿看出自己心底那点莫名其妙的不情愿,又不想这么简单地答应离婚。
他有些负气地问:“那你为什么之前不肯?”
叶宿以为他会欣然答应,毕竟虽然现在他是合同的有利方,但从结果上说,傅星沉不仅如愿以偿,也没有损失,他应该才是最高兴的人。
至于为什么之前不愿意,现在愿意了......他的这点小想法在他们之间的复杂关系里实在算不上什么,叶宿很不走心地找了个借口:“现在我明白了,你不是他,我和你在一起就是强扭的瓜,没必要。”
撒谎j-i,ng又来了!
傅星沉生气,语气不禁有点冲,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那你怎么知道你以后不会爱上我?”
叶宿冷静地看了眼他气急败坏的样子,眼底透着无机质的凉意,不慌不忙地反问:“你需要我的爱吗?”
“我们就按协议来,等三个月时间到了我们去做一次完全标记检测,那时候就可以离婚了。”
傅星沉捏着文件,沉默半晌,在无法理解心里莫名其妙的不畅快后,他抛开了那些奇怪的情绪。
离婚,不就是他一开始的目标?
“这协议作废吧,我们按照正常流程......”
“不用,”叶宿打断了他,“协议流程比较简单,我没拒绝过履行婚内义务,所以谁都没违约。到时财产各归所有,我只拿走结婚时你给我的股权,可以吗?”
傅星沉点头,他主动送上去了人家还什么都不要,只要那么一点股份,他有什么办法。
更何况,他只觉得达成目标太简单了点,仿佛只是随便惹叶宿讨厌就轻易满足了心愿。
傅星沉后知后觉地想到,叶宿也是迫不及待想跳出这场婚姻的,只是一直在等某个时机,时机一到他就迫不及待要走了。
叶宿动作雷厉风行,两天就拉着傅星沉弄完了协议上的流程。
之前日子漫长,一旦有了三个月期限,时间就过得飞快了。
某个阳光灿烂的早晨,叶宿和傅星沉去做了完全标记检测,拿到检查报告后,两人又马不停蹄地往婚姻局赶。
除了极少数个别情况,已婚人士去做完全标记检测一般都是为了递交离婚申请,叶宿怕半路生变,所以一路上都严阵以待,让司机尽量。
这司机前几天还在听傅总和夫人的恩爱故事,谁知道今天就被叫来开车带他们去婚姻局,要知道,婚姻局不就两大功能,结婚和离婚!
现在这个情况总不能只这两位□□爱了,决定再去领个小红本吧?
明明瞧着这两位挺和谐的,怎么就要离婚呢?
作为即将第一个知道他们秘密行动的司机先生,不由得开始为失业担惊受怕。
这几天功夫里,傅星沉早就恢复了之前没心没肺的样子,此时瘫在后座舒服地翘着二郎腿,一个人占了一大片地盘,他看了眼脊背挺直的叶宿,嘴上不饶人:“你不会是在紧张吧?”
叶宿睨了他一眼,他的确是有点紧张,还有激动、兴奋,全被掩饰在他冷静的外表下。他没回话,良久,从裤兜里掏出一个黑绒的方形小盒子,“这个还给你。”
看那盒子就知道里面装着什么,傅星沉接过在手上抛了抛,又漫不经心打开瞧了一眼,再合上扔到一边。
“不用说还,”傅星沉按下车窗,头发随着刮进车内的凉风飘动,他眯着眼望去,在幢幢林立的高楼大厦间寻找某个定点,“反正也不是我给你的。”
叶宿轻缓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印,那里已经空无一物,但以他消痕慢的体质,戒指印也需要很久才能彻底消失。
“嗯。”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我自罚三杯,有位小天使评论说不必自罚,多更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