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何听得爽快,直到沈清宵踏入阵中,他的心情变得很复杂。
许无忧加固阵法后,朝沈清宵道:“你进来了,要出去可就难了。”
沈清宵不以为然轻笑,“是吗。”
都到了这步境地还笑得出来,还是这幅什么事都不放在眼里的冷傲模样,许无忧冷哼一声,不愿再看他一眼,拂袖而去,沈宣和沈昀随之跟上。
出了大殿,沈昀心不在焉的抱着青雀剑跟在几人最后,偷偷回头看了眼那座大殿,耳边便传来一道冷嗤——“不做都做了,还指望他能原谅你?”
沈昀浑身一震,垂下头不说话。
许无忧斜了他一眼,还是怎么看也不顺眼,皱着眉嘱咐沈宣,“这剑义父还要呢,你们赶紧送过去吧。”
“好。”沈宣应道。
许无忧显然没有要跟他们一起过去的意思,吩咐完就走了,沈昀还闷闷地低着头,看去萎靡不振。
沈宣笑着拍他肩头,“别急。”
沈昀摇摇头,心情更沉重了。沈缘让他说出沈清宵安c-h-a在天穹殿的j,i,an细,让他盯着这个人,调头又让这个j,i,an细来看着他……也不知道打了什么主意,他现在看沈宣,怎么看都觉得对方笑里藏刀,时刻要拔剑砍了他似的。
毕竟不久前他刚捅了沈清宵一刀。而沈宣才是沈清宵的内应。
大殿门重又关上,门前守着的双生姐妹依旧默不作声,空洞的眼眸中宛如只剩下殿外萧肃凄寒的风雪。
江何暗松口气,看看沈清宵,又不知道要怎么说他。想说他蠢,为何明知危险还要上山,可人也是为了救他才来的,他此刻只觉头疼极了。
“唔……”
沈清宵捂住腹部闷哼出声,身形一晃似要倒下,江何见状忙扔开系统扶他坐下,这才看到他伤口又流血了,滚烫鲜血正自他指缝间溢出,顺着苍白的手背滴落在地面上的血色阵图上,缓缓融入阵图,很是惊悚。
江何一看他这身衣服都没换过就知道他走后沈清宵没有继续疗伤,伤口也没有再处理过,眼皮子跳了下,问他:“你怎么没养好伤就来了。”
沈清宵靠在他肩上,凤眸微垂,脸侧肤色近乎透明,刚才还站得住仿佛是硬撑的,现在人走了,他才肯露出几分脆弱来,让江何有些看不下去。
“你都知道了?”沈清宵哑声道:“那个人告诉你的?”
那个人是什么人,江何苦笑,帮了他几回,在他这里连个姓名都没有。
他不答话,沈清宵又说:“他还没将你救出去。”
江何点头,因为他在阵法里面灵力被封,很难自救。
“看来我会是先把你救出去的人。”沈清宵接着说道,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像是先江何一步来救他就是得到了胜利似的,跟个小孩子一样。
江何嘴角一抽,“那你要怎么救我?你现在也进来了,让你不要上山你不听,现在好了,上山也换不到人,沈缘肯定是反悔了吧。”
沈清宵摇头,“我没见到他,他只让人带我来找你。”
江何叹气,“那你是被他骗了吧。”
而且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那种。没想到堂堂沈宫主也会有这么蠢的时候,非要往绝境上走。
沈清宵缓过一阵剧痛,换了个姿势让自己更舒服的靠在江何肩上,才道:“他最爱故弄玄虚,不见我也正常,不止如此,恐怕他还要晾我一段时间。况且无霜宫他还未曾收回,只要阿凉和棠儿一日不回应,他都不会杀我。”
江何揽住他肩膀让他坐好,“可是你杀了他儿子。”
“在他眼里,他儿子和无霜宫相比,无霜宫更重要。”沈清宵笃定道,他有些累了,脑袋枕在江何肩上,阖上双眼,幽幽叹息一声,“我是来救你的,你怎么一点也不开心。”
江何好笑不已,指了指这座大殿的四周,“你是来救我的,那你看看现在我们的境况?你自己都被困进来了呀。”顿了下,他笑容收敛起来,低声道:“再说了,你是真的只是来救我的吗?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他回来这里一天多,偌大的大殿里只他一人,空空荡荡,安静如斯,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就想了很多很多,那些他匆忙间不曾发现的细节。
果然一听这话,沈清宵浑身一僵,双眸重又睁开,凤眸有些紧张恶看了看江何的神情,见他面上没什么表情,怕他怒了,他忙直起身来自己坐好。
“江何。”沈清宵轻声唤他。
江何静静看着他,嗯了一声。
沈清宵看着他,本该是惊慌道歉的,或是立马同他解释,可他倏然便笑了,“你果然是最懂我的人。”
“我就知道。”江何没好气道。
回想起来去找叶乘云的那天夜里简直到处都是漏洞,从叶乘云房间里的阵法可以看出他们是早有预谋,可是去抓叶乘云要挟沈缘的计划是沈清宵自己说的,在那之后到找到叶乘云,沈昀不曾离开过他们半步,当时江何和沈清宵一个大乘期一个合体期,二人都没发觉他做过什么手脚,那阵法是他们未卜先知设下的吗?后来去了叶乘云那他就叛变了,还是当着琼姑姑等人的面,若他早已叛变,为何要等这个时机?
不久前琼姑姑和叶乘云去找过他们,她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布阵,只能说此阵是早已布下,就等着沈清宵来,哪怕叶乘云曾经说过这样的计划,可他们怎么会断定沈清宵会这么做?一来沈昀没有时间通风报信,二来在江何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