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师父。”
顾云栈说来也颇为自豪。不管是前世还没正式拜师的师父沈清宵,还是慕容笙,够足够让他骄傲的了。
顾容点头,指了指顾云栈身边的位置,“我可以坐这里吗?”
顾云栈欣然点头,小孩坐下后,眼巴巴看着他,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又问起他:“哥哥叫什么名字?”
“顾云栈,云栈萦纡登剑阁的云栈。”见小孩一副听不懂的懵懂表情,顾云栈便问:“你呢?”
“我和哥哥一样姓顾呢。”小孩的眼眸似是一汪深潭,无端端有些深沉,“我叫顾容,有容乃大的容。”
闻言顾云栈笑容一僵,不禁多望了这小孩一眼,但小孩很快偏开头,望向远处的花花草草,脸上一派天真,“哥哥唤我阿容就好了。”
“阿容……”
顾云栈的嗓音有些干涩,望了这小孩半晌,才敛去眼底异色,故作轻松地问:“你怎么会来无霜宫?”
“我想来学剑。”顾容回了头,捏着拳头道:“听闻沈宫主手中的剑乃是天下第一剑,我想跟他学剑。”
“他可不会轻易收徒。”关于这点顾云栈深以为然。
“是啊。”顾容叹气,“我见过他了,他都没理我,就让人把我送到这里来了,让我陪后院那位公子解闷。”
“你来无霜宫只是想学剑?”顾云栈不由失笑。
“没错!”顾容说着,眼前忽地一亮,抓住顾云栈的衣袖,“哥哥,他不肯教我,你教我好不好?”
顾云栈愣了下,“你怎么知道我修剑?”
顾容神情一滞,茫然道:“不是吗?”
应该只是童言无忌,顾云栈垂眸思索了下,叹道:“你若只是想学剑,来正道宗门求学最好不过。”
“那说好了,哥哥教我学剑。”顾容一锤定音,随后扬起脑袋扯着顾云栈的衣袖撒娇,“好不好嘛?”
顾云栈没带过小孩,也不想打击他,遂敷衍应下,“好吧。”
江何一觉醒来,顾容那孩子早就跑没影了,他也没觉得哪里不对,正巧沈昀在天穹殿回来了,去见过沈清宵之后,也被叫来给他解闷。
沈清宵简直太贴心了……送了一个小孩又叫来了一名属下,只是为了给他解闷,江何十分无语。
江何跟沈昀解释了他的身份,沈昀倒是比沈凉好说话多了,一听说是他,眼泪唰一下就下来了,诉说着他走的这段时间里,沈清宵多着急多难过,要不是为了他也不会生出心魔。
江何听得一愣,给他倒了杯茶补水,也不点破他的演技浮夸,有些事他想问沈昀,毕竟他口头最松。
“不是说他是急功近利才生出心魔吗?”
沈昀顿了下,道了声谢捧起水杯,才反驳江何,“是也不是,总之你走后那段时间宫主跟疯了似的,说要加快修炼,尽快找到你,还曾经问剑天道,后来积累下来的内伤江城主你也看到了……不是,我要怎么称呼你?”
沈昀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江何却无心同他说笑,摆手让他随便叫,神色凝重,“他的心魔是什么?”
“不知道,谁知道呢?”沈昀叹气道:“江城主可以问问宫主,我这些年在天穹殿也不清楚太多,不过这次见过宫主,他的状态已经好多了。”
所以定然是和江何有关,这段时间他刚巧回来了。
江何若有所思,找到症结所在,他才能帮沈清宵消除心魔。
入夜之时,江何被沈昀忽悠着去找沈清宵,因为沈清宵还没有回来。
不过江何也是想他了才去找他的,不是受沈昀唆使。
这几天沈清宵早出晚归,也不跟江何一起睡了,估计是上回的后遗症,江何也不敢再戳破他,每夜都是等自己睡下沈清宵才回来,还只坐在床上打坐调息。分明是个还带病在身的人,内伤未曾完全痊愈,也不注意休息。
不过二人到了重华殿前殿时,迎面撞上了来无霜宫接人的慕容笙和贺稹,虽然夜色深重,可就着殿前灯火,显然能看出贺稹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病成这样还要坚持来接自家师弟,还有慕容笙也亲自来了。江何暗搓搓地想,该不会跟系统曾经想过的计划一样,师徒俩都看上了顾云栈吧?
事实自然不会如此。
二人一见江何,贺稹便笑着上前,“恭喜江道友,贺喜江道友。”
江何纳闷,“喜从何来?”
慕容笙亦笑道:“听闻你与沈宫主即将成婚,稹儿便提前道贺了。”
“正是。”贺稹朝江何和沈昀颔首示礼,紧跟在慕容笙身后,感叹道:“多年不见,殊不知再见之日,江道友竟是如此……当真是令人震撼。”
江何心道他太客气,直接说出来就是了,他知道自己长得好看。
不过话却没说出来,江何问:“二位是来接阿聆的?”
“是,也不只是如此。”贺稹半点没给慕容笙说话的机会,慕容笙也未有异议,仿佛本该如此,只是静静地站在身边,看去仍是那般娴静而温柔,贺稹脸上的笑容变得有几分凝重,“江道友,沈护法,我们要见沈宫主。”
沈昀开口,“宫主还在忙。”
贺稹认真道:“来时得了一些消息,务必要告知沈宫主。”
江何和沈昀对视一眼,沈昀才道:“好,诸位稍等。”
沈昀先进殿去通报,没过一会儿,便出来请几人进去。
殿里的气氛有些紧绷,沈凉和秦落、沈棠、沈宣都在,但没人说话。沈清宵捏着一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