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何不解,“不是要说江钰的事吗?”
沈清宵淡然看他,“你还有j-i,ng力?”
“……”
什么意思,不就是疏通一下丹田而已,又不是干了别的什么。江何一瞬不瞬盯着沈清宵。有事赶紧说,说完快点走,别赖在这里待会又污蔑我。
谁料沈清宵竟是仰面躺下,还顺手灭了屋中数盏灯火,只留下床头小几上一支红蜡,瞬间屋中暗沉不少。
江何一阵无言,沈清宵似乎又误会了什么,他真的没有让他一起睡的意思。他抿了抿嘴,也躺了下来,望着绣着白鹤的床帐,幽幽开口。
“有什么要问的,说吧。”
二人并未靠太近,中间塞了一床被子,只是放下床帏,这个空间仿佛变得格外狭小,连江何身上的熏香都变得浓郁,缭绕在沈清宵鼻尖。
沈清宵道:“七日前在地牢里那个人是江钰吧?除了他,大概也无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地牢里杀人。你先前嘴上同他和好,其实是在迷惑他,借机查到他修魔的证据,是吗?”
当然不是,他都听系统安排的。江何胡扯:“江钰杀死我父亲,给我下毒,甚至挑拨我和江小甜,不惜一切代价要夺神剑,这些都是江家家事,本该私了,我最不能忍的,是他在仙城里做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修炼魔功,滥杀无辜,这些罪状每一件都足以倾毁我父亲倾尽一生j-i,ng力所建的锁阳仙城。”
“不是你在暗中谋划?”沈清宵的声音似有些惊讶。
“自然不是。”江何理所当然道:“那一夜只是偶然。”
“是因为顾云栈?”
沈清宵很快想到那个独得江何偏爱的青衣少年,剑眉微蹙起。
江何轻咳一声,“此事与他无关。事情发展至此也是我意料之外,我本来是想过迷惑他,现在还未查到证据便让此事曝光却委实不是我所愿。他多年来处心积虑谋划人心,就算我现在将他做的事公布天下,可没有证据在手,要置他于死地还不够,相反,还容易被他反将一军,得不偿失。”
沈清宵不信跟顾云栈无关,只当江何仍对他偏宠,凤眸斜斜望了江何一眼,“你原本的算盘被他打乱,他也没讨着好处。我再告知你一事,你那叔父同魔道的人有来往,若能把握住这一点,让他身败名裂不在话下。”
“当真?”江何看向沈清宵。
沈清宵平静道:“若非如此,有我相助,你那叔父早就死透了。”
江何笑道:“若是如此自然是好,不过在那之前,我先找你要的东西。”
“这般殷勤?”沈清宵同他对视着,凤眸微眯起,眸中隐约含着三分愉悦,似是这次拍马屁成功了。
江何坦然道:“你帮我,我也帮你,我们互助互利。”
沈清宵哂笑,“那接下来你打算如何?”
江何有些困,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明亮眸中又有几分狡黠。
“等。”
“等?”
江何点头,“这回江钰地牢里多年y-in私被人揭发,恐怕不会再隐忍下去,我便等他出手,原形毕露。”
沈清宵微蹙眉,似不太理解。
江何便问:“他装了这么多年伪君子,在暗地里杀人修魔做尽坏事从未有过纰漏,现在事情败露,一时是查不到他身上,但不代表永远查不到他身上,你觉得他下一步会怎么做?”
沈清宵思索了下,“要么被逼得狗急跳墙,杀人夺剑,舍弃眼前大好光景。要么找人顶罪,及早脱身。”
“没错。”江何又问:“若是要寻替死鬼,你觉得那人最好是谁?”
沈清宵眉头更紧。
江何笑着替他开口,“是我。”
沈清宵不语。
江何毫无心理负担,“他这次险些暴露,定是恨极了我,而先前我调查父亲猝死真相被他发现端倪,他不会想要我继续活下去,正巧眼前有个时机,若能将此事嫁祸于我,他便能名正言顺制住我,并从我身上取剑,往后他还是风风光光的玄玉真人,两全其美。”
沈清宵皱眉,“小人。”
江何扑哧一笑,“骂人也没用。江钰这么多天没动静,不单是有宋云在看着,更是在想法子如何嫁祸他人。”
沈清宵问:“那你怎么办?”
江何勾唇,“将计就计。”
沈清宵道:“如需相助尽管直言,他和魔道接触的证据我会帮你留意。就是不知他何时会动手。”
江何道:“眼前就有个时机。”
沈清宵道:“什么时机?”
“半月后,我生辰当日。届时不少仙门同道会前来祝贺,若存心准备了一出大戏,自然需要更多的观众,这便是最好的时机。我想那时江钰一定会给我送上一份大礼的。”若不是为此,江钰今天不会跟他说那番话。
沈清宵目光深沉,“你多加小心。”
“我自有分寸。”江何悠悠笑道。
沈清宵正在想要如何帮忙,见江何眸中亮晶晶的,心下诧异。都要被人算计了,还笑什么笑?
事都说完了,江何拉过被子敷衍摆手,“好啦,我睡觉了。”
沈清宵:“……嗯。”
真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人。沈清宵总觉得哪里不对。但一想到但凡有什么差池,江何便要为江钰背上罪名人人唾骂,他就非常不爽。
枕边人的呼吸渐渐绵长,沈清宵弹指熄灭了屋中唯一的火光,月色透过窗棂洒进房内,他翻过身看向背对着自己安睡的人,整宿未眠。
离下月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