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他大学的时候才生病的吗, 这几年他每隔两月都要缠着他妈去做全身检查,怎么就会毫无征兆地晕厥呢?

江戈看他脸色白得不正常,腾出一只手, 用力地握住他的手腕。

手腕钝痛,谢星阑过了两秒才咬着牙逼自己冷静下来,马上掏出手机打急救电话,蓦地,他想起来:“这个时间江对岸过来的桥上全堵着, 起码要堵一个多小时。”

他们这边是新兴开发区,医疗资源远不及市中心区。

江戈当机立断,沉声说:“让救护车到桥下。”

他们这边过桥就没那么堵了,可以下了桥再转到救护车上急救。谢星阑点了下头,语速飞快地说:“我去车库开车, 你到正门口等我。”

他摇摇晃晃地跑去地下车库,开了辆车到大门口,江戈把袁毓文扶到车后座。

谢星阑心乱如麻,狠狠闭了下眼睛,车呼啸着驶上大道。

上天好像是刻意在捉弄他们,前往江对岸的高架桥上突发连环追尾,才刚上桥开了几十米就被堵住了。

车里的电台女声实时转播着:“根据最新路况信息,从xx前往市中心的高架桥上发生连环追尾事故,建议车主绕路行驶……”

谢星阑狠狠捶了一下方向盘,疯了一样死命按着喇叭。

他眼眶灼热酸疼,上辈子他连袁毓文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从国外接到消息匆匆回来面对的就是亲自送他妈进火化场。那种刻入骨髓的无力与绝望感又像噩梦一样侵袭上来。

这时,开门的咔哒声传来,谢星阑猛地回神,扭头看去,江戈正扶着袁毓文出了车厢。

谢星阑马上下车:“江戈……”

还没等他说完,江戈已经蹲下来,把袁毓文背了起来。

“你不要跑,我会把你妈妈送到救护车上的。你妈妈不会出事的。”江戈声音低沉,看着谢星阑的一瞬目光极幽深,像是自言自语:“你相信我。”

话音刚落,江戈最后看他一眼,就转过头,背着袁毓文朝拥堵的车流奔去。

“江戈!喂!”谢星阑急得要冒火,又担心他妈的情况,又气江戈胡闹,他装着假肢,背着一个中年发福的女人走上几十米估计都会痛,怎么坚持得了这近三公里的路?!

他咬着牙,忍着脚踝的肿痛,跟了上去:“让我来背,我能跑!你别瞎逞能,你自己的脚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

江戈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不知是疼的还是急的,他侧脸紧绷,目光冷凝,像是听不到谢星阑的喊声,自顾自地往前跑着。

江戈跑得太快,谢星阑根本追不上,他只能看着江戈越来越远。

他的喉咙里像有把火在烧,焦急又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睛里甚至冒出了水汽,把江戈的背影都模糊了。

等谢星阑心慌意乱地赶到医院急诊的时候,在一片兵荒马乱人影匆匆中,看到了孤零零地坐在椅子上的江戈。

他连忙走近:“江戈!”

江戈如梦初醒,缓缓抬头看向他。

江戈脸上毫无血色,额上都是蜿蜒汗渍,黑发浸s-hi紧贴着皮肤,显得十分狼狈。那幽黑得像深渊的眼眸,在看到谢星阑的时候,才慢慢有了一点光彩。

谢星阑鼻子一酸,眼睛红红的,还未及出声,江戈抢先说:“你先别怕,阿姨在icu,我刚刚问过了,是突发的供血不足,我们来的很及时。会没事的。”说完,他牙关紧咬,忍着小腿的剧痛,倔强地站了起来,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地把谢星阑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

“别哭。”他声音低低的,喟叹一样:“会没事的。”

谢星阑原本还能忍着眼泪,突然之间就绷不住了。

他压着泣声,抓住了江戈的衣服,身体微微颤抖着。

他腿一阵阵发软,极度紧张和恐惧之后,整个人似乎都脱了力。

江戈闭着眼,睫毛克制般颤动着,手指也神经质般痉挛了一下。

他在心里声嘶力竭地呐喊着用力把谢星阑扣在自己的怀里,纳入他的血r_ou_,即使知道他是个恶心恐怖的怪物,也要待在他身边,永远不许逃出去。

可最终他只是隐忍地抚摸了一下谢星阑汗s-hi的后发,顺着他清瘦单薄的脊背轻拍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谢星阑情绪平定了一些,他轻轻挣了一下,江戈就顺势松开了手。

谢星阑抹了下脸,然后拉着江戈坐下:“你等我跟我爸打个电话,待会我陪你去看一下腿。”

闻言,江戈身体不自然地一僵,手微微攥起,关节泛起青白。

他慢慢地把残缺的右腿往椅子下藏。

过于剧烈的动作和超过负荷的承压,假肢已经快要断开,他稍稍动一下都能听到异响。

他这副丑陋不堪的样子……一点都不想被谢星阑看到。

谢星阑没发现他的小动作,先跟他爸联系上了。

谢浩鹏挂了电话后,马上就去找人联系院内外专家。

很快,谢浩鹏就赶到了,跟主管医生交流后,得到了袁毓文目前没有生命危险的答复。

谢星阑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

既然他爸已经来了,他就跟江戈说:“我陪你去看一下腿。”

江戈目光微垂,淡声说:“我没事,不痛。”

谢星阑哪信他的鬼话:“别装,我还不知道你。”

他站起来去请了位年轻医生过来看看,医生让江戈坐到诊疗床上,江戈嘴唇紧抿,沉默地站着没动。

谢星阑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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