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打败你的小子,还记得吗,这是他的佩刀,以后他再也赢不了你。”
……
叶思眠一直不吭声,副教主就当他默认地把密室里的东西全部展示一边,最后说:“你喜不喜欢这些?”
“喜欢……”叶思眠在副教主的兴奋神色里反问,“你觉得我应该喜欢吗?”
“当然,你应该喜欢。”副教主认真,“你应该怜悯苍生又冷静淡漠。所以,你虽然因为善良而责备我的行为乖张,但也因为冷漠而对着木已成舟的事实无动于衷——你会想,虽然我做错这么多,可是我都是为了你啊!既然我是为了你,你为什么又要对已经发生的事生气,对着别人对自己的付出而视而不见呢?”
叶思眠嘲笑一声:“善良又冷漠。”
副教主慢慢走来:“是的,就像我一直教你的那样,一边内心善良,一边为人冷漠:你会对着世上任何人施舍同情,在他们难过伤心的时候给予安慰,对世上一切的丑恶之事不屑一顾,觉得它们不该存在,但是你也能心如止水看待一切,面对所有事情都中立客观,在知晓不可为的时候做出最应该的举动,就像现在——”副教主拿着墙上的刀塞到叶思眠手里,“你会觉得他们活得太过痛苦,心里同情万分,所以,你会给他们一个利落的结局,让他们结束这种痛苦,远离现在的烦恼。”
叶思眠看向醒来后听到这些话挣扎的人,握住刀:“他不愿意。”
“可是你必须这么做,这才是你行善的方式。”
叶思眠在这句话后盯着副教主好一会,见他一脸执着,大笑:“我终于明白,原来,你一直想要教我的是这种善良。”
白莲花一直以为自己接受的教育是善良,平时的冷面也只是为了御下,让偶尔见到的那几个人不因为他的年轻而轻视他,不服管教——
谁知道这位要教导的却是这种近乎诡辩的善意!
那十几年的人生根本不是在最近被撕得支离破碎,而是在一开始就错了!
从一开始,这位副教主想要教出来的就不是好人,偏偏白莲花在他的期望中只长出一半的样子,只有一副柔软心肠,没有他要的清奇思维。于是副教主一直要把人掰过来,又在白莲花誓要逃脱后打断腿,直到最后悲剧。
白莲花的世界不是在最后崩溃,而是在最初勉强凑成了平静的样子而已……
“我会生性善良,内心纯洁地看待整个世界,见不得别人受一点苦,想要整个世界都是美好而光明的:所以面对那些苦苦挣扎的人,我就会用杀了他们的方式解决一切烦恼,因为死后就什么烦恼都没了。”叶思眠解释一下后笑着质问,“是这样的善良吗?这是谁的善良?”
副教主握着叶思眠就往那处走,以刀尖指着地面:“你的善良就该如此,我教你的善良就是如此。”
叶思眠看向副教主,副教主就也看过来,十分坦然。
在见到副教主眼里的执念后,叶思眠笑开,将周围的剑拔弩张化为春风细雨。
“世上不幸的人应该消失,这样他的不幸才会彻底不存在?”叶思眠拿着刀指向地上的人。
副教主点头:“对,就是这样。”
于是叶思眠把刀尖转向副教主:“那你就应该最先消失。”
副教主看着刀尖,又看向叶思眠。
叶思眠笑说:“你一生有病,存在就是不幸,所以我应该让你消失,让你不再沉浸在‘求不得’的无边苦海——即使你为此怨我,憎我,我也一点不改其意。”
“因为我是为了你。即使清楚弑师如此罪恶,但我为了你甘愿承担这种痛苦,而你也一定会体谅我:你怎么能对着我为你背负罪名的付出视而不见呢?”叶思眠在副教主的惊愕里将刀尖抵在副教主脖子上,“是不是这样?”
刀尖在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副教主则在刺痛里惊醒,觉得自己十几年死寂的心在刚才试探跳几下后突然活过来,激动肯定:“对,就是这样!因为你是出于善意,因为你是为了我,因为你是为了将我从痛苦中解脱出来,所以一切行为都是善意而理所当然的——你就该这么想!”
副教主说着往前就走,要舍身成全这一场善意,叶思眠却退步把刀一收:“这是我爹的‘善良’,不是我的。”
副教主骤然看向叶思眠。
“我记得你对我说过我爹的事情,那时候我还很疑惑,为什么我爹将善良贯彻终身,以别人的喜恶为出发点,为了别人能够做出任何事情,却在每一次的帮助里都将人善待到不得善终,自己落个恶名昭彰……现在,我明白了。”叶思眠笑嘻嘻地把刀收回来,看着副教主脖子上的伤口,把白莲花的善良说出来,“我不是我爹,我的善良也不是他的‘善良’。”
“见到喜爱的东西要和人分享,遇到别人的求助要看他意愿,美好的花朵就该好好生长,而善良就应该是这样——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
副教主在气恼中跌倒在地,感到天旋地转。
叶思眠则在这之后抹了抹副教主脖子上的血,笑着说:“我下毒了。”
躲在密道听了半天的长元:终于稳了。
想罢,他就往下面跑,想要蹦出来说刚才自己都快被绕进去了……
一刀切下副教主的右手,叶思眠继续说:“我下毒,就是为了现在。”
长元僵在原地。
“这只手,是琴师婉容的。”
又把左手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