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少尉,请坐吧。远道而来辛苦了,先喝杯茶。”这是他见到我的第一句话,仿佛在接待一个刚刚远行回归的亲近属下。他没有端出长辈的亲昵态度,我记得我小的时候,他一直以我的伯父自居,还喜欢抱着我玩,现在却全然不同了。
我沉默地坐下,仆人端上茶盏,然后便退了出去,带上了门,留下我们独处。我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今春新茶,微苦回甘,清新旷远,是好茶,只是我也不知道多久没喝过茶了。
他站在我面前,仔仔细细将我打量。按理说,上司高官站着,下属坐着实在太过失礼,不过我却并没有站起身的意思。拘这些礼实在没意思,我这人说话不喜弯弯绕,就爱开门见山,直切要害。当年迫使我两位母亲分离,间接害死我长母,使我有家不能回,硬是当了这么多年的孤儿,我心中对他没有丝毫好感,不去记恨他已经算是胸怀广大。这一点他也应该知道,此刻装着面上和善没有任何意义。不过他好歹是捏着我生杀予夺大权的人,有些话我不会明说,态度却是要表现出来的。
“长高了,晒黑了,也漂亮了。”他笑着评价道,说着绕回自己的办公桌后,坐下来。他理了理身上居家穿着的白衬衫和西服马甲,即便是在家中,一身衣服也熨得笔挺,一举手一投足尽显贵族风度,一丝不苟。
他拿起桌上烟斗架上的烟斗,埋上烟草,点燃,依靠着椅子缓缓抽了起来。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我们就这样一人抽烟一人品茶,气氛颇有些沉闷诡秘。
良久,他终于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