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端砚背对着玉音侧身躺在床榻之上,已经进入沉睡,呼吸平稳而均匀。
玉音轻轻走过去,而后在床榻边坐了下来。
借着昏黄的灯光可以看到赫连端砚手里正抱着一件白色的衣裙,一如之前的每个夜晚。
自打桑清漪被送出宫那日起,这人便偷偷地宿在了这里,天明之时又悄悄返回乾清宫之中。
赫连端砚一直以为玉音不知,实则,她第一次半夜跑到正阳宫就寝之时,玉音便已知晓。
玉音知道,也只有在这里这人才可以安静入眠,便一直装作不知晓。
“清儿,清儿……”
赫连端砚突然发出的呓语声,让玉音随即回过神。
看着这人在睡梦中仍皱着眉头,不由得伸出手轻轻抚平那眉间的哀愁。
一个每夜只有搂着衣裳才能入睡,睡梦中也不停地叫着她的名字,而另一个每夜都攥着胸口的同心玉睡去,缠绵病榻之时呼唤的也是这人的名字。
明明彼此深爱,却又要这般互相折磨……
翌日,玉音走进乾清宫时,赫连端砚正从榻上起身。
“早~”
彼此互道早安后,玉音便亲自伺候着赫连端砚洗漱更衣,而后目送着她离开去上早朝。
赫连端砚走后没多久,许久不曾露面的秦裕便出现了。
“可是有师傅的消息了”
一向冷静自持的玉音,眸中竟浮现出不同以往的情绪波动。
“属下们在漠国的黄沙镇发现了鬼医的踪迹”
秦裕说着顿了一下,漆黑的瞳眸也随即变得幽沉起来。
“但在一年前已经、、、去世了”
赫连端砚下了早朝后回到乾清宫,却发现原本应已备好了早膳等着她的人,今日却不见了,只有一桌冒着热气的膳食。
赫连端砚也未做他想,想着玉音许是有事出去了,便坐在那儿等,可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人,便起身出了这乾清宫。
当赫连端砚快走到昀彦宫门口时,远远地就看见正在院子里独自饮酒的玉音,清风徐徐,片片桃花舞婆娑,纵是灼灼其华,却仍不抵树下的白衣蹁跹冷然姿。
冰肌玉骨纤纤指捏翠玉杯,低眉仰首酒醇入喉心难醉。
赫连端砚伸手轻轻夺去玉音手中的酒杯,淡淡开口,“玉音不是不喜饮酒吗?说酒乃迷惑人之心智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