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争辩道:“真的,陛下总是向我打听父王的消息,却很少问起关于我的事。”
李世民浑身一僵,装作不在意道:“陛下......都问了些什么?”
李承乾扳着指头一件件地数:“平日里父王在府中都干些什么?都有哪些人进出过秦/王/府?问的这些我都答不上来,陛下还偏要挑您不在的时候问,我就不想再往陛下跟前凑了。”
李渊向李承乾打听这些事情,确实是不假。上一世,李承乾并没有机会随行到仁智宫避暑,所以也不知道李渊当时对秦王的猜忌,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不过,猜忌归猜忌,父子俩到底没有撕破脸,至少在外人面前,还扮着那父慈子孝的戏码。
一切活动还是照原计划进行。齐王向来是最喜欢围猎的,自从外出避暑以来,在皇帝面前不得已要做个乖孩子,齐王憋得十分难受。他围猎上了瘾,甚至骨子里还有些嗜血,却又没有李世民亲历战场后培养出来的悲悯,这般不伦不类的,性子便越发古怪。
终于到了计划里围猎的这一天,齐王那是摩拳擦掌,就准备着大干一番。可当他来到猎场时,却发现秦王早已到了,正骑着马停在李渊身边,父子俩说说笑笑地议论着什么,而李世民身边,居然还跟着一个久未露面的李承乾。
李元吉这下子心里不平衡了,连忙催马上前,向李渊和李世民问安的声音,夸张得让人侧目。
李渊大笑道:“看,元吉来了。”李世民也笑着招呼道:“四弟。”
李元吉刻意忽略了李世民,只冲李渊笑道:“父王,围猎什么时候开始,我都等不及了。”
李渊瞥了一眼脸色如常的李世民,轻声道:“就等你了。”李渊是知道这个儿子擅长围猎的,这些年他的不着调已经天下皆知了。唯一坚持下来的爱好只有这一件,如果连这个都做不好,李渊简直就不知道,这个儿子和他的兄长们比,还有什么可取之处了。
哦,还有一条,他至少对兄长李建成,是极好的。兄友弟恭,是个好品质。
李渊勒住马头,冲李元吉道:“元吉,承乾还小,待会儿行猎开始,你让着他点,让他也猎个一两件,别将他的东西都抢了去。”
李渊开口,李元吉自然也不会说不,只是嗤笑道:“我还从没有听说过,身为关中儿郎,围猎还需要让的。”说着,拍马到了李承乾身侧:“怎么,要不要我把猎得的东西分你一半?”
话音落下,却完全没有等李承乾回答的意思,径自拍马冲进了山林深处。李承乾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霎时间涨红了一张脸,眼中透着不服输的光芒。
李世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你王叔一向这样,嘴上没有把门,你别往心里去。围猎本就是一项玩趣,开心尽兴便好。”
李承乾点了点头,又往身后看了看,见称心一脸专注地盯着他。蓦地看李承乾回头望向自己,又兴奋地为他挥手鼓劲儿。李承乾的心情,一瞬间由阴转晴,在爱人面前的表现欲瞬间膨胀起来。
也跟在父王的身后,拍马入了山林。
进了山林,李承乾也就不可能再跟着李世民,自己循着一条岔路去了。他心里当然有自己的盘算,比方说猎张鹿皮给称心做氅子。有了上辈子的经验,李承乾不慌不忙地探寻着猎物,老远处就看见一只鹿。
他拉开了特制的弓箭,“咻”的一声,尖端穿进了鹿的腹部。猎物倒在了地上,不一会儿,便死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