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是什么表情?看在罗琨的面子上,本座不会对你怎么样,你何必这样作态?”易英河看着吴献瑟缩的样子,兴起地逗弄着他,“或者你是在伤心楚衍的逝去?不若本座将他的骨灰装殓好,给你随身带着如何?也省得你总是要跑出去才能看望他。”
吴献惊恐地摇摇头。
“你这是不愿意的意思?”易英河一抚掌,哈哈大笑道,“那可真是可怜了楚衍那个小人,一腔柔情错付,为你连命都没了,你却连他的骨灰都不愿意带在身边。”
吴献只是发抖,不敢回答他。
易英河看得没趣,也不再欺负吴献,随便唤了个邪修过来,让他把吴献领进屋里,好好洗刷洗刷,便拂袖而去。
易英河离去之后,吴献总算抖得不是那么厉害了,只是脸上的惊惧还没有收起来,显得十分可怜。可惜那个邪修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思都没有,完全无视了吴献卖力的表演,推搡着吴献进了屋子,眼睛也不眨地扒掉了他身上的衣服,把他丢进了水里。
吴献蔫蔫地坐在浴池中,在邪修的压制之下遵循易英河的吩咐和苏九墟通了消息。
在苏九墟的注视下,吴献吞吞吐吐地把自己经历到的事情说了一下。
“顾珀瑛那个蠢货,这样明显的陷阱也往里踩。”苏九墟此刻是女性人格主导着,行为举止显得十分妩媚,斜向吴献的眼神里满是诱|惑,“看起来一切顺利,总算是没有白费我的心思。”
吴献的脸上写满了挣扎,艰难道:“苏九墟……你和我师兄才是……你怎么能这样做?我……要是师兄知道了,我真不知道如何向他解释。”
苏九墟撩了撩长发,不屑道:“那便不解释好了。他又不像我们,有那老东西护着,根本不会有生命危险。反正最后你师兄总是要得利的,你怕什么。”
“师兄那么喜欢顾珀瑛……可是……”
苏九墟嗤笑道:“他喜欢顾珀瑛?那可真是个天大的笑话了!反正你不必忧心,引顾珀瑛进入传承之地修行凌云道君传承、逼迫顾珀瑛结丹的人又不是你,你充其量不过算是知情不报而已,你师兄不会那么小气的。”
苏九墟意味深长地强调道:“你要知道,在你师兄心里,你可是比顾珀瑛重要得多的存在。”
吴献又是惊喜又是不解地摇摇头,有点茫然地看着苏九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总之,我这样做是为了救我们两个的命,是为了我们两个好,你不用想那么多,只要按照易英河说的去做就行了。”
苏九墟眼见吴献这幅蠢样,早就知道他说也说不通、骂也骂不动,意兴阑珊地下了句结论,随意地挥挥手,切断了水镜的联络。
吴献心中不以为然,可面上却依旧保持着茫然,呆头呆脑地缩进水中,一言不发了。
看管他的邪修抬起眼皮瞧了瞧,也没有做什么其它的动作,站在小屋的门外,就像是一尊饱经风吹雨打的石像,面容木然,巍然不动。
吴献在水中扭头看了看那个身影,伸手搅和了一下温热的水流,小声道:“我不想洗了,我要出去。”
邪修很快重新出现在吴献面前,将他从水中捞出来,一个法诀清干净了他身上的水,用一块大毛巾将他包起来,扛着他向休息的地方走去。
路过院子的时候,吴献对着角落的花盆眨了眨眼,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这边卿十九收到了吴献的消息,百无聊赖地坐在草地上,叼着一根青草,默默监视着顾珀瑛消失的地方。
突然,她若有所感地抬起头,就见曾经凝聚着劫云的地方出现了一抹暗红色的光芒,几经变换最终凝聚成了一只没精打采的凤凰,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显得虚弱,不久之后竟然隐隐有了消失的迹象。
卿十九蹙起眉,心中越发觉得顾珀瑛结丹危险了。
天上的异象瞬息万变,刚刚还气息奄奄的凤凰一瞬间重新焕发生机,与之相随的是两根尾羽相继断裂,只剩下一根最细弱的还留在原处。
这样的景象在卿十九看来,其实比刚才还要危险,不过她什么也没做,甚至还玩味的笑了起来。
凤凰在空中飞舞了片刻,忽然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样,顿在原地,身体不断扭动。它身上的红光大盛,暗红逐渐转向大红。星星点点的光芒缭绕着出现在凤凰周围,很快变成燎原之势,燃起的火焰将凤凰紧紧包围。
火势越来越大,凤凰变成了一团火球。
小半个时辰后,火光渐弱,然而红光却不见消失,反而越来越亮,颜色也红的越发纯正,最后大炽的红光竟然染亮了大半片天空,那样的色彩让卿十九恍惚间以为自己看到了初升的朝日。
红光最亮的时刻,一只生龙活虎的凤凰从光中再次成型,栩栩如生、纤毫毕现。即使离的很远,卿十九也依然能够看见凤凰那双神采奕奕的眼。
凤凰未在天空中停留,展开华美的羽翼,引颈长鸣,冲天而上。
卿十九几乎呆住了,嘴里叼着青草滑落在地上。
她有些混乱地深深呼吸,不可思议地望着那片已经恢复湛蓝的天空,忽然不知道应该做出怎样的表情。
不过她毕竟也是经历过很多事情的人,而作为魔修她所遇到的奇人怪事比常人多得多,很快就恢复过来,平复了心神。
随着理智的回归,更大的问题摆在她面前——对顾珀瑛的行动,到底还要像以前一样,弄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