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士兵停住了脚步,冲忙的将身子背对过去,扬了扬手中的根须道:“老大莫怕,我们三个的命都是你救的,现在你们都受了伤,你们的安危就交给我们,就算是拼了这条性命,我也不会让你们有事情的。”
方囡又躺了回去,那疼痛的感觉有增无减,连带着五脏六腑都开始似火烧一般的疼痛,开口后那声音里沙哑一片:“三天后,如果我还活着,你们再吃这鱼”。
那士兵的身影顿了顿,有些隐忍着哽咽的声音传了过来:“老大,你不会死的。”
方囡死死的拽着剑柄,仰头看着依旧昏迷的司徒景玉,倔强的和那晕眩的感觉做着斗争。
景玉,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一定会守着你的,快点醒过来吧,我等着你呢,景玉,听到我在呼唤你了吗?景玉,快点醒过来吧,我怕我撑不住了,景玉。
太阳越爬越高,空气中灼热的感觉也越来越重,方囡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似火一般的在灼烧,脑袋里的晕眩感觉越来越重,那灼热感似乎也渗透了进去,整个脑袋混混沌沌,那天空似乎在旋转。
咦,天空在旋转?方囡的眼帘慢慢的垂了下来,那脚边的根树似乎也在旋转,那耀眼的光芒打在那根须上,似乎火焰一般,旋转着灼烧起来。
自己好像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完成一样,是什么呢?到底是什么呢?那沉沉的思绪却记不起来分毫,远处似乎有人在叫:“老大,老大”
老大是谁?方囡的嘴角勾了勾,却发现似乎连微笑的力气都没有了,并不是没有了微笑的力气,而是这身体似乎完全不受控制了,原本迷茫的神智突然又清醒了一些。
景玉,景玉,司徒景玉的名字刚刚浮上脑海,方囡的心里突然生出一丝恐惧,原本被抽空的力气似乎又回了来,用最后一丝力气睁开眼睛,看着依然昏迷的司徒景玉,那皱起的眉头已然松开,嘴角似乎有着一丝若隐若现的笑容。
真好,景玉还活着,自己也要活着,远处的身影走近了几天,方囡悄悄的攥紧了手里的剑,直到那身影挪到了跟前,一块用根须交织而成的有些僵硬的遮羞布递了过来。
方囡转了转眼珠,才发现那士兵背着身子,那赶制而成的遮羞布能将景玉从头到脚的盖起来,真好,真好。
“老大,你来吧,兄弟们不方便动手,老大”那士兵叫了几声却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只得凭着记忆,将那被单一般长的根须盖到了两人身上。
又缓缓的伸出手遮住了眼睛,迟疑的转过身,悄悄的从指缝中看了看那根须,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该遮住的全部遮住了。
视线对上方囡的脸时,却惊骇欲裂,只见方囡双眼爆睁的看着自己,那小心脏差点就停止了跳动,只是良久后,才发现了不对劲,那双眼似乎充满了警惕和不甘,但是却没有任何的焦距,不好。
不好,那士兵的心突然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耳边却是什么也听不到了,只剩下那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嘭咚、嘭咚、嘭咚”那一声声的心跳让那士兵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扶住了自己的胸口,生怕自己的心脏也被这诡异的声音所迷惑了去。
手才触碰到自己的胸口,士兵才发现,原来这如阵鼓一般的心跳原来是自己的心脏所发出来的,不要有事啊,老大,千万不要有事啊,那士兵畏畏缩缩的伸出手探到了方囡的鼻翼下,又似乎被蝎子蛰了一般,惊吓的缩回了手。
如丧考妣一般嚎嚎大哭起来:“老大,老大,你不要吓我啊,你醒一醒好不好,你千万不要死啊,你怎么能死了呢?你怎么能抛下我们走了呢?”
这一路的逃亡过来,方囡对于大家的好,他们当然记得,早在一次次的施救中,兄弟们就将性命系到了方囡的身上。
对于自己来讲,方囡并不仅仅只是萧陌将军吩咐要保护的人,而是他誓死要保护的亲人,这一刻,男儿流血不流泪的教育早就抛去了爪哇国,大颗大颗滚烫的泪水从这士兵的眼中涌了出来。
那身后的两人早就仓惶的跑了过来,顾不得安慰那嚎嚎大哭的士兵,都是不约而同的伸出手探向方囡的鼻息,随即又受惊的抽回了手,就这样呆呆的看着方囡,听着旁边两人撕心欲裂的声音,想嘲笑那两个人太没出息,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早已经泪流满面。
“老大,你放心,我们一定帮你照顾好司徒小姐,你放心的去吧”士兵一边哽咽着,一边伸出手想要去抚上方囡爆睁的眼睛。
错觉吗?老大的眼皮似乎眨了一下?那士兵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果然,老大的眼睛真的眨了一下,所以这是诈尸了吗?
“啊···啊···”那士兵睁大双眼,指着方囡想要和那两个陷入深深的悲伤之中的士兵说些什么,但是那话语却始终没法表露出来。
一个士兵捶了捶鼻涕,似乎发现了他的异样,顺着那直指的食指望了过去,咦,老大的眼珠好像轻轻的动了一下,难道没有死?
那士兵颤悠悠的伸出手指放在方囡的鼻息下,没有气啊没有气啊,那刚刚的眼珠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看到鬼了吗?正在那士兵陷入胡乱的想象之中时,手指上似乎有轻微的热气,虽然这气息太过于微弱,却依然让这士兵敏感的捕捉到了。
这士兵气恼的将那最先开始嚎嚎大哭的士兵拍了一巴掌,破口大骂:“哭丧啊你,叫你吓老子,老大明明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