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切嗣的旧和服。

切嗣看着言峰那像下弦月一样弯着的脖颈,良久才轻轻地拉上了房间的门,转身走了回去。

那天的夜里,切嗣一分钟都没有睡着。因为他一闭上眼,就是言峰把他的脸埋在自己和服里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章

切嗣假装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那件和服第二天被洗好了,和其他衣服晾在了一起。

他和言峰吃过早餐以后坐公交车一起去了学校。上到了教学楼二楼,言峰的教室在左边,切嗣的办公室在右边。言峰向切嗣道了一声“老师再见”就向左走去,切嗣看着他笔直的背影,微微叹了一口气。

曾经以为他内心是个成熟的大人,接触了以后才觉得,他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孩儿。本想把他当做孩子来看,却又发现他有着那样与年龄不符的深沉情感。

切嗣向办公室走去,再次叹了一口气。

藤村像是得了便宜,隔三岔五就找言峰去他家做劳力。他声称他妈妈过一阵子就要从乡下过来看他,所以要把房子修整得稍微漂亮一些。大冬天做劳力,言峰倒也没有什么怨言,勤勤恳恳地修了屋顶修围墙,修了地板修树枝。每次修完之后,藤村都会把他留下来吃饭,只不过饭也都是言峰做的。切嗣对于藤村的这种为人师表却还利用学生的行为十分地鄙视,但藤村一如既往地振振有词。结果最后事情演变成了切嗣不得不偶尔收留被藤村留得太晚了的言峰,他那床冬天用的被子也因此懒得再收起来。

脏衣服被拿走这样的事情没有再发生,倒是很少吃早餐的切嗣习惯上了吃早饭。哪怕只是晚上住上一小会儿,两个人的生活,和一个人的生活也有着天上地下的差别。有的时候,早晨刚醒的朦朦胧胧间,切嗣听到厨房里传来的声音,他都以为自己是回到了在爱因兹贝伦生活的那九年。有几次,因为病痛的缘故,他起不来床,言峰过来叫他的时候,他在半梦半醒之间都脱口而出,“伊莉雅,别闹,让我再睡一会儿。”这样的话说出口后,切嗣几乎立刻就会清醒过来。言峰倒像是并不以为意,只会默默地回到厨房为他盛好早餐。

因此,他也没想到,他这样乖顺而体贴的课代表会再次和人打架。

事件发生在放学后,因为和年级主任谈工作变动留得有些晚的切嗣,收拾好东西刚刚准备走出校门。几个大约是棒球社的女生从外面跑进来,聚在校门口有点激动地互相八卦着。

“你们看到刚刚外面有人被打了吗?就是三班的那个岛田君,找了他校外的朋友揍了他们班一个人。”

“就是那个总是吹牛自己有多厉害多厉害,结果上次运动会跑了好几个倒数第一的那个岛田?”

“对对对,他好像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打架的啦,听说岛田君上次不得不报那么多个自己不擅长的项目都是那个人害得啦。”

“诶,我怎么听说是因为他们班那个人没有爸妈才总被欺负的?”

“真的吗?这是怎么回事?”

“我听见那些男生在骂他是没爹没娘垃圾堆里出生的狗杂种耶!”

“还有人说他妈是□□来着——”

“诶——”

因为其中一个女生学了一句骂人话,几个女生都嘘起声来。

“哇,那那个人岂不是得被打得很惨啊,那些人都是带棍子的。”

“诶其实呀,一开始校外的那帮人都没怎么动手,只是站着骂人。结果刚一骂到他妈他就扑了上去开始抡着拳头往那些人脸上打,现在后街那里满地都是血啊……”

“哇——”

在她们的七嘴八舌之中,切嗣的眉头越拧越紧,他快步走出校门,走向学校后街那条巷子。

那条巷子又长又曲折,所以成了学生打架斗殴的的主要场所。切嗣因为走得太急,步伐有些踉跄,心想不知道他们打架的场所在哪个拐弯处。结果他刚走到巷口就一眼看到了坐在不远处一根电线杆下的言峰。傍晚的夕阳由远及近地照进来,让巷子里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有些悲伤的余晖。言峰坐在自己被拉得长长的影子上,蜷缩着,仰着脸,扶着肋骨,粗重地喘息。说满地的鲜血实在是太夸张了,言峰的羽绒服被戳破了,绒绒的羽毛洒了一地。

切嗣看着他四肢还算齐整,稍稍放了心,慢慢走了过去。他走近了时,言峰看到了他,表情有些忐忑地收紧了四肢,小声叫了句,“老师。”

他的一只眼睛青了,脸颊被划出了好几条口子,嘴角和耳朵都流着血,试图藏在身后的手上,关节全都是一片青紫。切嗣看了他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言峰仰着的脸也渐渐垂了下去。

“起来吧,”最后切嗣淡淡地说,“带你去医务室。”

言峰表情扭曲了一下,老老实实地扶着墙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跟在了切嗣的身后。

这个时间,医务室应该已经关门了。切嗣从保卫室那里拿了钥匙,带着言峰走了过去打开了门。

切嗣打开了灯,让言峰坐到那张他曾经坐过的床上,把碘酒棉棒纱布创可贴一样一样地从柜子里面拿出来,摆到了桌子上。

坐下来的言峰仍然很高,切嗣就站着用棉棒擦遍了他脸上的伤口。大部分的外伤没什么要紧,只是耳廓破得有些厉害。不过还不用缝针,切嗣重重擦了擦那里,手下一点都没有留情。

外伤处理完了,切嗣示意言峰脱下外套和校服,掀起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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