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玉抓着林冲的一条胳膊,笑嘻嘻地道:“林冲,这大和尚原来这般有趣,亏我起先看到他那么凶巴巴的样子只当他是个煞神,原来也是个妙人儿!可惜他怎么做了和尚?”
智深把眼一瞪,道:“你这小白脸胆子又大起来了么?你当我作和尚便不能动刀动枪不成?今日告诉你,和尚家那些七戒八戒俺是一条都没有守过,你若是再仗势欺人,休怪洒家作个凶僧!”
高玉一下子缩到林冲身后,过了一会儿才探头出来小心地看着智深,笑眯眯地说:“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个真和尚,哪有和尚却喝酒吃肉的?还自称洒家!”
智深瞋目道:“那班和尚吃斋念佛却都不是真和尚,就像你那满朝文武仁义道德也都不是真人一样,似洒家这般倒是另一种修道的法子。嘿,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忽然顿开金绳,这里扯断玉锁。咦!黄河滩上浪涛来,到时方知我是我!”
高玉听得有趣,竟然拍手高声叫好,道:“好一串词儿,还合辙押韵的,真好听!”
智深看着他那副无赖样子,也觉得有些无奈,便只顾低了头猛吃狗肉。
过了一会儿,智深又抬头说:“兄弟,你可能找个时候回家看看么?你连日不着家,你丈人娘子都急得不得了!又不能到太尉府去要人,生生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官府不让人家夫妻团聚,这是什么道理?”
林冲脸上一红,道:“今日刚刚回去探望过。”
高玉连连点头,帮衬道:“是啊是啊,今儿刚回去的,还送了好多礼!”
智深一愣,眼光在他们两人脸上轮流扫了扫,问:“是你们两个一起去的?”
林冲红着脸轻轻点点头。
智深看着高玉那一脸得意的样子,饶是他性子粗放,此时也不由得有一种无处撒气的感觉,他张开蒲扇般的手掌,掌心向内在自己眼前晃了晃,又将巴掌对准高玉的小脸比了比,道:“高玉,我这巴掌若是按在你的脸上,便将你那张狐狸脸满把都捏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