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见他如此孩子气,只得宽慰道:“衙内且放宽心,区区风寒不是要命的病,发作起来都是这样一般,非是到了衙内这里便分外重了,衙内且宁耐两日,过了这风头时候就好了。”
高玉见他仿佛不甚在意,将自己的病看得轻了,心中更加委屈,不由得呜呜咽咽便哭了起来,道:“好你个没良心的林冲,我都病得快要死了,你也不理,难道是盼着我早早亡命,你好另寻路头?呜呜呜,我不要死!林冲,我还要再搂着你睡觉呢!”
林冲暗自皱眉,叹了一口气,道:“衙内想得重了,小小风寒哪里就要了命?挺过这一阵便罢了。”
“呜呜,你又没有生病,怎知道我的辛苦?我身上一阵冷似一阵,仿佛掉到冰窖里一般,虽然盖了这么多被子,却怎么得个暖和?你也不想个法子给我取暖。嗯,林冲,你身子肥壮得很,看着便满是热气,怎的不上来搂着我睡?也过些暖气给我。”
林冲微微皱眉,道:“衙内莫胡闹,安静养病要紧。”
高玉鼻翼一皱一缩地道:“你怕什么,你看我这个样子还能欺负你么?便是你想要,衙内我这时也没那个力气,不过是借你的身子暖着我罢了。我病成这般样子,你也这么心硬,不理我一理,可怜衙内我就是个没人疼的!”
林冲被他这一通胡乱发作,说得心里也有些过不去,又见他在自己身上不得顺心,竟掀起被子胡闹,林冲这一下可真着了急,只怕凉气又钻进他身体里去,连忙按住被子道:“衙内不要闹,林冲上来陪你便了。”
然后脱了自己的外衣,只穿着xiè_yī便要上床。
高玉却仍是不依不饶,哑着嗓子弱弱地叫着:“你全脱了上来!”
林冲脸上一红,但这事本是干惯了的,此时高玉又是病人,不得不依他,只得顶着高玉灼灼的目光自己动手解了小衣,在他贪馋的眼神中上了床。
林冲一钻进被窝,高玉便如同蠕虫一样拱了过来,紧紧钻在林冲怀中,宛如寻母的乳羊一般。林冲这时也没了别的法子,只得伸手臂搂住他,就像搂着一个孩子一样,口中还要不断抚慰。
高玉钻在一个火热热活生生的暖炉中,这才觉得心里好受些了,吸着鼻子道:“林冲,现在也只有你疼我了,你可莫要丢了我去!”
林冲心中有些好笑,道:“衙内又胡说,这府中哪个不爱惜衙内?太尉便把衙内放在心尖上,若让太尉听到你这句话,只怕要伤心了。”
高玉拱着身子道:“我爹自然是爱我,但是旁人真心待我好的却只有你一个,林冲,你莫当我只是个荒唐人,我也知道些人情世故,如今我爹当着太尉,自然大家都来奉承我,若是有朝一日我爹不当官了,只怕半个人也不肯来理我,只有你断不会如此,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么?”
林冲含糊地“唔唔”应了两声,实在不知该怎样答言,其实他从心里实在是想立刻离开这太尉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