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什么时候给你动手术?”v惴惴不安地问:“会痛吗?”
“嗯……我想快了。”赛罗含含糊糊地说,没有回答对方的第二个问题。大家都知道,每个宇宙警备队队员身上都会被植入彩色计时器,它最初由科技局开发,是战士们远离光之国、在外星系战斗时重要的能量储备装置;对于赛罗这个年纪的人来说,计时器更像是一种荣耀的证明。
“等着吧,我会成为光之国最强战士!”像是为了缓解发小的紧张情绪,赛罗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嗯!”蓝族男孩点点头。
若干年后,赛罗站在等离子火花塔的制高点走廊上。他眼前是货真价实的等离子火花,凝结了26万年前光之国科学家全部智慧的希望之光。他曾在书本中、课堂上,人们的口口相传中反反复复看见、听见这个名字,也曾向往它的耀眼与辉煌。溜进等离子火花塔其实是一时兴起,然而那时赛罗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或者说紧接着出现的那个念头虽然没能要他的命,却毁掉了他曾拥有的一切。
我能驾驭这个力量……赛罗这样想着,朝火花伸出手。下一秒,一个影子冲上来,猛地抓住赛罗的手背,将他连人带手掀翻在地上。片刻之后,宇宙警备队的人来了——全是只有在重大活动上才能见到的精英。他被这些身着红披风的人带走,关进一个漆黑的房间,一关就是好几天。当他被人从那里放出来时,赛罗终于知道了自己的父亲是谁——正是在火花前伸手拦住自己的那个男人,鼎鼎大名的最强战士赛文。然而赛罗感觉不到丝毫欣慰,他只觉得好笑;他几乎已经在禁闭室里放声大笑了。
赛罗永远忘不了那个男人看他的眼神。仿佛站在山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脚下的深渊,却早已知晓那里空无一物;眼中充斥着怜悯与厌恶。
“你让我感到很失望。”
可即便如此,那个男人仍然把赛罗带回了家,一间坐落在光之国繁华街区、却永远空荡荡的公寓。赛罗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改称男人为父亲的,然而那些都毫无意义。不知父亲动用了什么特权,除了被开除出警备队,赛罗并未受到什么公开处罚。他被送去k76行星接受特训,教官也是宇宙警备队精英中的一员,听说曾是父亲的学生。接下来的几十年间,没有一个人向赛罗提起等离子火花塔中的那起事件,仿佛它从未发生过。
再之后的某一天,父亲找到自己,让他参加一个科技局的秘密实验。
“如果实验成功,这将是载入光之国历史的颠覆性成就。上面也同意从轻处理你犯下的过错……”
“我不在乎。”赛罗坐在一块巨岩上,连下巴也懒得抬。他的全身覆盖着修行用铠甲,视线糟透了,此刻却正合他意。
“别任性了!这是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机会,他为此赌上前程……”
赛罗突然明白了,这个人男人做的一切全部都是别有所图。从等离子火花前救下自己,不过是为了维护身为精英的颜面;将自己卷入未知实验,不过是为了给另一个人铺平仕途之路;他从未向赛罗尽过一个父亲的责任,却要求自己实现他的期望。你把我当成什么?你的心里从来没有我的位置——赛罗本可以冲着父亲大喊大叫,但他没有这么做,而是答应了参加实验。当时他已经下定决心,要永远地逃离那个地方,然后他从一片黑暗中醒来,发现自己正处在另一个宇宙,身下是硬邦邦的钢铁之床。
赛罗将一只手盖在脸上,擦去蔓延到整个脸庞的泪水。梦见父亲并未让他产生动摇,只是令他想起很多不愉快的过往。最近十几年,他逐渐认识到企图得到等离子火花的自己是多么愚蠢。是的,一切都是自己起的头……可赛罗依旧宁愿父亲从未出现。给他些其他什么惩罚,自己早晚也会醒悟过来的。这个男人却给了他一盏烛光,然后亲手将它扑灭。世上还有什么能比这更残忍呢?
赛罗从床上坐了起来,调整好呼吸。梦境已然结束,该回到现实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窥视
赛罗沿着飞船的环形走廊,大步流星走进生活区。
他们已经在太空中飞了三个星期,四周的景致始终没有什么变化。红莲火焰总是分配给他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任务,一会儿让他把船上的机械设备从一个仓库搬到另一个仓库,一会儿又打发他去清洗燃料炉。这艘船上有两套动力系统,每隔两年就要进行一次主次更替,并对替换下来的燃料炉进行保养——赛罗的工作是用一种特殊的溶剂,把残留在房间里的矿石渣去除干净。经过充分燃烧的艾美拉尔矿石是无毒无味、近似于灰白色的胶体,赛罗费了好大劲才把它们从房间的犄角旮旯一块块扣出,一边忍不住诅咒这艘飞船的设计者——燃料炉内部的墙壁需要什么雕花!他曾向火焰抱怨,对方则不以为然地摆摆手:
“现在是非常时期,我弄到的已经是最高纯度的矿石了。老子也想用硝基甲烷,价格还便宜,但烧鸡兄弟愣是不兼容……”他又哼哼了几句,内容无非又是关于最近和这对人工智能系统的争吵。赛罗没理会他的废话,倒是想起有一阵没见到镜子骑士了——字面上的没见到。二次元人的声音和脸部画面倒是时不时地从飞船的各个部分冒出来,让人觉得他更像是飞船的一部分。赛罗向火焰打听,得到的回答是镜子骑士正在补习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