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魔台位於神雷殿的中央,此地相传是最接近天道的地方,每隔十日就会有九幽神雷降下,总共五道,第一道劈开皮肤,第二道搓开筋骨,第三道直击丹田,第四道去其修为,第五道灭其魂魄。五道神雷一道比一道威力巨大,最後一道是真正神魂俱销的灭世雷劫。
坐在首座上,周围是场上留下的仙者与魔族残部。看著被锁链高高吊起的男人,极光心中一跳,强自压下这股躁动不安的感觉,他紧紧盯著柱上的男人,只是那人却并没有看著自己,眼神微敛,面无表情。
魔族的人看著昔日族长这般被对待,也露出不忍之色,只是领头长老对其余部下都微摇了摇头,如今只能这般换取余下族人的生机,就是用族长之命换取也是不得已的办法。既然都要牺牲了,他们也愿意做的更彻底一些,尽量断了仙者追剿他们的想法。
“阎曦罔顾族长之职行判族之罪,已被我族除名,从此生死不论……”魔族长老对上座仙者微微拱手以示对审判无异议。
极光看著阎曦仍然一动不动毫无反应,心底突然卷起滔天怒火,“你还有什麽话要说?”
阎曦只低头看著他,沈默不语。极光神色沈寂了下来,淡漠的声音清晰地说道:“世间罪恶当以吾等之能清除,方才不负苍天所予。魔,乃罪恶之首,本应驱逐,然我仙界顺应天道,为魔族留一线生机,至此,魔族族长以身殉道,而其余魔族此後禁足於深渊之底不得离开……”极光说到後来只记得嘴巴开合著,只要是能打击这个男人的话他都讲,然而阎曦竟然无动於衷,好像此後魔族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虽然魔族人对这样的判决很不满,然而此时安全地站在这里也是族长以命换取的,又有什麽立场身份去质疑,只能憋著口气不吭声。
场中丝毫没有仙族赢了的喜悦感,毕竟死伤无数,众人站在这里的都失去了不少亲友。这是万年来气氛最沈闷压抑的审判。等到天际渐渐暗了下来,空中颜色变幻莫测风卷云涌,仿佛有什麽在云层中张牙舞爪撕扯天幕,极光的心中一沈,看著男人从头到尾没有变化的神色,他渐渐捏紧了扶手,然而直到天雷降下将那男人撕扯的支离破碎,他也只是保持著欲起的僵硬姿势没有去救他。
这一刻他觉得如此的意兴阑珊,魔族之人已经离开,仙者走了一部分留下几个劝极光回仙界主持大局,正好可以将仙界凝聚在一起,然而等了半天极光仍然只是怔然坐著,他们只好作罢。最後留下他一人静静走到空无一物的柱子前,地上零星撒著一些血迹标明刚才这个男人确实在那里受了雷劫。
极光觉得心里像破了个大洞一般冷飕飕的,身体沈重的很,像是灵力抽空後的疲倦无力。从没有这般无措过,任何事在他眼里都是无关紧要的,而这个男人占据了他大半的心神後,就这麽轻飘飘选择了死亡,这让一向把别人不当一回事的极光第一次体会到反过来被如此对待的滋味。低头突然看到脚下有一件粘血的储物戒,主人身死,神识已经自然消去,徒手一挥,储物戒中的一些生前藏物摆放在了眼前。有些是魔族使用的宗卷,有些是稀世藏宝,还有曾经与自己一同潜入仙界窃取的天极灵草……突然有一件白色衣袍让极光一愣,因为随处一扔,白袍沾了地上的血迹变得有些脏污了。提起衣袍一看,这是仙品防御法衣,阎曦生前一向喜爱穿暗色服饰,反倒自己一直都是白色浅色衣衫为主,这又是仙器,不言而喻是为谁准备的。看来是在海岛时炼制的,不知他魔族是怎麽炼制出仙器的,过程一定非常艰辛。仿佛看到这个男人默默地翻看自己放置在房中书架上的炼器书籍然後不畏艰辛地出去收集材料。极光再也抑制不住心底这股绞碎一般的痛楚,徒然抬手紧紧揪住胸口的衣襟大口地喘息著。他以为那男人只是外出偷偷修炼的,他以为那魔物只是不甘修为比自己差一大截的,所以他总是当做毫不知情地入定,每次醒来时也是看著这男人对自己展示了一下他捕捉的海妖晶核後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表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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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属48(美强)
“阎曦……你好样的……”极光闭了闭眼,轻声对著空气说。他起身蹒跚後退了几步,空旷无人的台上只有他轻微的脚步声,还有最後一句低喃声:“阎曦……既然如此爱我,为什麽要离开呢?”他缓缓举起手,一股白光冲天而起,亮的将附近所有的生物都照成了苍白之色,渐渐的,这白色似乎凝成了实质,空气都不再流动,耀眼的白光中,男子及地长发一寸寸退下黑色,直至最後成了整头白发。然而他似毫无所觉,闭著眼睛,脸色渐渐变得苍白透明,手中的白光从巨大的光柱慢慢缩减成了丝丝缕缕,四周的空气就如胶体一般。而石柱附近渐渐显出琐碎的光点,极光吃力地抬起手将光点收集起来,然後催动著体内所剩无几的灵力将光点汇集到一处,这个过程中,丹田疼痛不已,这是灵力透支的原因,然而还不够……极光闭上眼睛,极力抽出凝在自己仙体中的骨髓,甚至不惜自毁根基的透支著身体深处的灵气,仙丹发出轻微的碎裂声,唇角滑下的血液不断的加大,甚至最後大口地喷涌而出,然而他丝毫不顾,眼睛坚定地注视著眼前的光点直到它们渐渐凝成了光晕,显出了隐约可见的人影,那人正是阎曦的摸样。
见到成了透明光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