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静溢的时光里休慢慢地睁开眼,目光定定地落在天花板上,神情有些恍惚。
是梦吗?他微眯著眼,举起手看到手中紧握的盾之痕,露出一抹苦笑,原来是一场梦,他重新闭上眼睛,连他自己也未察觉到,盾之痕放在自己的胸口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那不过是一场梦,一场遥不可及的梦。
“将军。”
休睁开眼默默地移开目光,肯站在他的床边,休冷静地问道:“我怎麽会在这里?”
“您中了毒。”肯避重就轻地解释,心里有些不安。
“毒?”休想到了什麽,目光凛冽地坐起身来,他面无表情地看著手中的盾之痕,冷声道:“人呢。”
“逃了。”肯低著头避开休的目光。
休没有在意肯的态度,嘲讽地笑笑,“哼,我以为他会杀了我呢。”
“那时候普若赶到安普瑞将军的住处,他想杀了d。”
休微眯著眼,“我记得女王曾经说过,她要活的。”
肯低著头,没有说话。
休仔细地打量著肯,突然说道:“肯,你有事瞒著我。”
d救了将军的事情,他究竟要不要告诉将军呢?肯烦恼地想著,面对休的质问他只是保持沈默,他无法编织谎言来欺骗自己最敬重的人,可是如果把实情告诉休,他心里隐隐觉得这会引起一些麻烦,在这个时候,将军不能出任何差错,肯咬著牙关没有说话。
休并没有再逼问肯,无论肯想隐瞒什麽,到最後他一样会知道事情的经过,他靠在床上,语气随意地问道:“安普瑞呢?”
“女王派人保护他,昨晚他只是脚受了伤,并没有大碍。”
“只是脚受伤?”休有些惊讶,他低头望著手中的盾之痕,金盾中闪现著耀眼的光芒,“d从来不会对自己要杀的人手下留情,当时我已经中毒昏迷,他更加不可能放过安普瑞,即使普若和你们赶到,也来不及阻止他才对,那安普瑞怎麽只是脚受了伤?”
锐利的目光投向肯,冷声道:“究竟发生了什麽?给我说清楚。”
肯沈默一会,说道:“在您昏迷以後,我们正好赶到,普若在屋子里下了命令开火,d……将你们扔了出来,目前他的行踪不明。”
“这麽说,我的命反倒是被d救了?”休冷笑一声,“普若麽,看来我还是低估了这个人的野心。”
“将军,昨晚的事情已经传开了,女王让您醒来以後进宫去见她。”
“我自然会去。”休从床上站起来,嘲讽地说著:“平时对安普瑞并不怎麽注意的女王,突然让普若去了他的住处,更何况昨天是安普瑞女儿的生日,普若在第一时间带了那麽多的武器也实在是有趣。”
“将军的意思是……”肯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心惊。
“我的意思?哼,你该问问那个人的意思。”休自行穿上了衣裳,冷若冰霜。
梳洗的时候,休看到自己脖子上有一个小小的红印,他想起自己昏迷前脖子上传来的疼痛感,只是无法确定已经被桎梏住行动的d是如何伤他的。
镜子中出现了那张鬼面,阴影处是透著诡异笑容的薄唇,休望著镜中的人,突然那个鬼面变成了一个少年,少年半裸著身体慵懒地趴在抱枕里,露出半边脸庞,眼睛笑眯眯地像只狐狸,透著诱惑的声音朝他伸出手,“笨哥哥,想不想要?”
哗!
冰冷的水拍打在脸上,休双手紧握在洗脸台上,撑著身体看著镜子,镜子里只照出他平静的面容,漆黑的眼眸中闪过沈痛。
“将军。”
肯在门外唤了他一声,休回过神来,拿过毛巾擦去脸上的水。
“凯威公爵来了,他要见您。”
休停下动作,眼中闪过厌恶,冷声道:“告诉他,我没有时间。”
“可是……”肯的语气有些迟疑。
这时另一个沈稳的声音响起,“你就这样不想见到我吗?”
过了一会,休打开门,凯威一身黑色军装,脸色严肃地站在门口,上下打量著他,确定休没有受伤以後才有些放松。
“凯威公爵找我有什麽事吗?”休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可以的话他甚至不想和他说一句话,即使这个人在血缘上是他的至亲。
凯威皱著眉,“休,注意你的语气,我是你的亲生父亲。”
休走出房间,眼中闪过讽刺,语气冷漠,“凯威公爵如果有事和我说的话就尽快吧,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
休转过头,像是听到好笑的事情,嘲弄地笑了几声,“我的身体能不能抵抗毒性,凯威公爵不是最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