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亲王允禄是正黄旗都统,发生这么大的事儿,他当然要亲自跑一趟了,虽然皇上不在京城,但关于大阿哥的丧事,他都在离京前都安排好了,现在就只差皇上发明旨诏告天下了。
此番对于大阿哥的薨逝,龙隐天的心里其实并没有什么波澜,只是该办的事儿还是得办,毕竟薨的是个已经成年的阿哥,面儿上怎么着都得说得过去才成。
想了想,龙隐天还是让弘昼和庄亲王一起先行回京操办大阿哥的丧事,圣旨也于当晚连夜发了下去,上谕曰:“皇长子诞自青宫,齿序居长。年逾弱冠,诞毓皇孙。今遘疾薨逝,朕心悲悼,宜备成人之礼。追封定亲王,谥曰安。”
就在庄亲王和弘昼急匆匆的走后,大阿哥薨逝的消息也很快就传开了,毕竟明旨已下,今年的木兰围猎也就只能够到此为止了。
看着桌上那微微跳动的烛火,龙隐天是一点困意都没有,他索性披了件斗篷来到帐外,边踏着月色散步边思考起政事来。
因为此番回京之后,他要做的事儿可就多了,又要筹备新军又要解决八旗问题,这哪一件都不是好办的事儿,而且一个比一个麻烦、一个比一个风险大,他不把细节和可能的结果都彻底想清楚了,也是不敢冒然动手的。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耳边传来了一句声如燕语的请安话,龙隐天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并且随即停住了脚步,可心底里却不由得有些恼,毕竟任谁在思考问题的时候被打断,心里头都会觉着不怎么舒服。
略略侧头定睛看了看,龙隐天用听不出喜怒的声音问道:“现下已经快到深夜了,令嫔怎么还在外面走动不去休息?”
令嫔这才直起纤细的腰身,一边用手帕擦着眼角处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一边伤感不已的说道:“臣妾是听闻大阿哥薨逝,心中很是难过,辗转多时都难以入睡,所以才想着出来走走。没想到在此处遇见了皇上,臣妾也是深感意外,若是惊扰了圣驾,还望皇上赎罪。”
她这番话说的是有因有果、情真意切,让人听着觉得她是句句都发自肺腑,虽然的确有做的不妥的地方,可让她这么一圆话儿,倒也觉得是在情理之中了。
☆、启程回京
龙隐天面无表情的打量了令嫔一眼,她的穿着打扮显然和她所说的这番话一点都不相符。
虽然令嫔是很有眼力见儿的穿了素色的旗装,妆也故意化得很淡,可身上却连一件斗篷或是外袍都没披,只穿了这身单衣而已,倒是很好的突显出了她那纤柔细弱的腰身。
只不过这草原的夜晚还是非常冷的,就她这副穿着,别说是散步了,就是在外面站上个一盏茶的功夫,都得冷的直打哆嗦,她究竟意欲何为,这不明摆着呢吗?
再者说,令嫔虽然在宫中已经有不短的时日了,可她和大阿哥之间却基本没有什么交集,最多也就是偶尔照个面儿而已,说什么伤心难过之类的,那纯属胡扯。
知道令嫔醉翁之意不在酒,龙隐天却也没有说她的不是,既然她这么喜欢大冷天儿的在外面散步,那就索性让她散个够好了,“你也真是有心了,既然在这里遇上了,那你就陪朕走走散散心吧。”
“是。”既然皇上都发话了,令嫔又怎敢说个不字?
虽然事态的发展和她预想的稍有些偏差,但好歹她也算是给自己创造了一次机会,保不齐就是因为这次的机会,她就能够怀上龙种呢。
心里这样想着,令嫔马上就露出了一抹更加温柔的微笑,踩着碎步紧跟在了龙隐天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