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衣璃听到沈墨欢的轻笑,更是羞迫,她折过身去,不看沈墨欢笑得娇艳的面容,一个劲地咬着唇不言不语。沈墨欢失笑,却也不便再多说什么更引得她难堪,只是将之前姜衣璃借与自己拭血的帕子移开,就看见止了血的指腹上,两排小小的牙印凸现出来,显得几分突兀,却又可爱地几欲引得沈墨欢失笑。她一心只道这姜衣璃外表看上去这般娇弱可依的模样,没想到情急之下,下口竟也颇带几分狠劲。
想罢,却见姜衣璃沉默了半响,这才慢慢地迟疑着转回了身子,似是想起了什么,她扑哧一笑,半是认真半是打趣地道:“不过,都说绣城沈大小姐一笔千金,这右手更是价值连城,我如今咬伤了你,这笔账可得怎么赔?”
沈墨欢闻言,抬眸就瞧见姜衣璃笑得狡黠又古灵精怪的样子,微微一怔。平日里,姜衣璃面对沈家二老也好,自己也罢,就连对待家里的下人,都是小心翼翼面色淡然的,谨言慎行,乖巧柔顺地就似没有自己的思想,如今瞧见她对着自己明眸娇笑的模样,才觉得眼前的这名人儿鲜活起来,犹如花开极致的芙蓉,美得不可一世。
瞧见沈墨欢盯着自己出神,姜衣璃好奇地走上前几步,却见沈墨欢似是被姜衣璃的脚步惊动,回身看着她,黛眉若柳梢般姣好,明亮的眸子犹如被秋水吹开般漾起微微的涟漪,对着自己卷睫轻笑,身下紫衣映着脸上无华的面容,煞是好看。“话虽这么说,那也得看是什么人伤的。”说着,她将姜衣璃之前借给自己的帕子收进了袖子里,笑道:“这帕子我拿回去洗干净了,再来还嫂嫂。”
说着,就见身姿翩翩,转手朝着门扉处走去。走到门前,沈墨欢顿住脚步,回身看了姜衣璃一眼,道:“我先回房梳洗一下,待会与嫂嫂内堂上见。”言罢,便半开了门扉,只身离去。
姜衣璃站在原地,心里犹如花开千瓣,繁繁复复地生长开去。只因之前沈墨欢饶是有意,却有无意地一句笑言。
话虽这么说,那也得看是什么人伤的。
什么人,什么人?
姜衣璃蹙着眉缓缓地坐到了桌前,凝神想着沈墨欢的这句话,几乎要耐不住性子要抓住沈墨欢去问个明白。
沈墨欢,你说要看是什么人。
那么,我是你的什么人?
想着,姜衣璃别看眼去,看着梳妆台前的菱花镜,不解又陌生地看着镜子里那面带娇羞,颊沾霞光的女子,黛眉慢慢地揪紧。
姜衣璃啊姜衣璃,这种神情,这样的娇姿,可是被这样无心的一句话,动了心?
默默地坐在屋内凝想,却听得门外一阵地敲门声,姜衣璃叹口气整理好自己纠缠迷乱的心绪,望着门扉,问道:“谁?”说罢,只见门外沉默了半响,才听得沈逸砚轻咳一声,“是我。”
“哦...”姜衣璃低应一声,心不在焉地站起身,打开了门,就见沈逸砚领着她的丫鬟莹竹一齐等在门外。瞧见她开门,微微尴尬地别开了眼,道明了来意:“该去内堂用早膳了,爹娘和岳父都等着呢。”
姜衣璃低低地垂着眸子淡笑,默默地点了点头,随着沈逸砚走去大堂。
走进内堂,姜衣璃向着坐在大堂上的沈家二老和姜偐走去,无意识地四下张望了片刻,寻找那抹淡艳的身姿,直到与沈墨欢的眼神不期而遇,她才心里微微一漾,赶紧移开了眸子。不知怎地,此时的姜衣璃只觉得沈墨欢的眸子就像是漩涡一般,直将自己吸进去,万劫不复。
问了安,一家人坐下吃了早膳,姜偐面色一直带着喜悦,大概是瞧见姜衣璃和沈逸砚的好事成了,感到欣喜安慰。言辞间也少了昨日的犀利刁难,一直拍着姜衣璃的手,话着家常。
姜衣璃看着姜偐握着自己的手,瞥了眼沈母身后站着的沈墨欢,心下微微松下口气来,要不是沈墨欢晨间去寻自己,现下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想着,就听到姜偐道:“瞧着衣璃在这里过得不错,算算我也是时候该回去了。”说着,就见沈老见势说道,“怎么亲家就要走了?不是说还要多住些时日的么?”
“哎,亲家公有所不知,我之前是担心衣璃,可是现如今见亲家和女婿待她这般好,那么我便也安了心,回去跟她娘也有了交代。”说着,姜偐看了姜衣璃一眼,随后叹息一声,道:“可惜家里生意事物繁多,犬子们又还刚接手家业,我怕我不在,他们会出些什么乱子,所以还是选择早些动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