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轻松的笑意里分明是僵硬着的。
她不禁歪着头想,你在为了什么而焦虑呢,胥华玦?
那种冷眼旁观般玩味的眼神出现在她纯粹的眸子里,一时间剔透得刺了胥华玦的眼。
如果说平时沉默呆愣的云悕像只无害的小猫,那么cpu全速运转时的她,就好像一只……伪装成了小猫的,别的什么,收起了爪牙,也依然让人无法无视的生物。
强忍着这样怪异的感觉,胥华玦把她抱起来自己动手一件一件的给她穿上衣服,简直像是在照顾小娃娃一样。
云悕向来都是顺从她的,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胥华玦终于扛不过:“好了,等下让医生打一针疫苗什么的吧,应该没问题的。那么……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云悕无辜的眨眨眼睛——“……‘看着我,抱着我,别离开我。’”
“……”胥华玦被打败一样将脸埋进手掌,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看到她又觉得全身无力:“……那不是命令。”
‘那不是命令,所以不用执行’?云悕依然那么看着她,漆黑的眼睛好像会说话,只是胥华玦不知道其中所要表达的,是不是真的如同自己所看到的那般?
如果不是命令,那是什么?
这样的问句从那双眼里传达出来,竟然有着咄咄逼人的锐气。
胥华玦觉得胸口闷闷的,张口却有一团棉花堵在喉咙口,室外温度零下三十几度,室内也不会超过二十度,但是她身上发热,额头上沁出汗来。
——是什么?
——是……可以随你心意决定要不要做的……是……
——是什么?
——是……不是命令,那么大概是……请求吧?
好像一堵墙轰然坍塌,两人对视的空气中,看不见的尘埃飞舞,烟尘弥漫,隔断了视线。又仿佛视野因为墙得坍塌而豁然开朗,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剥掉了一层膜,清晰到纤毫毕现。
胥华玦率先错开眼,脑子里一半是她永远冷静绝对不为外物所动的清明,一半却是兵荒马乱惶惶然不知今夕何夕。
她罕见的手足无措了那么几秒,而后回身,是她一贯的优雅从容,笑一笑,安抚人心似的:“没事了。”
说完抬步出了房间。
云悕慢吞吞的从床上滑下来,穿上鞋,抬手把胸前被某人系错的扣子归置到它们正确的位置上,而后跟了下去。
“啊……都已经结束了么……呜呜呜呜,好可惜没看到!”青遥兴冲冲的一头闯进来,就见胥华玦老神在在的窝在楼下某个茶室的大扶手椅里,指尖夹着那杆跟了她很多年,却很少有机会派上用场的长烟杆。
“诶,很难得看到你抽烟诶!”青遥两眼发亮靠了过去,胥华玦抽烟是很好看的,且不说那支烟杆已经很漂亮了,她修长的手指,颀长的身材,侧躺在扶手椅里慵懒的曲起一条腿,长发如瀑打在肩上又顺着流淌下来,像只餍足的大型猛兽一样眯着眼。斜眼来扫了一眼青遥,本就是邪气上挑的凤眼,只要她不摆出一副积极热血随时要去找人麻烦的样子就好像是风骚入骨一样,随便看的哪一眼都是媚眼如丝。
青遥被扫到就像是全身在过电,从尾椎骨一路冲向后脑勺,她抖了一下,抱紧自己:“华玦,我是你姐姐。”
“嗯。”那人不置可否的发出一个单音,指尖青烟袅袅。
“我对女人没兴趣。”
“嗯。”
“我不能害了你!”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别再勾引我了我是不会跟你luàn_lún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