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暗处走出来,零碎的黑色短发,精巧的身架,瘦高的个子,衣架子一样撑起白衬衫黑马甲,衣服平整得没有一个褶子,笑得礼貌从容,低身让客人安安分分的把小费放进托盘里,而不要去图谋她扣到下巴的衣领和扣着皮带的裤腰。
托着盘子回到吧台,她不经意的露半个秀美的侧脸给那个已经看了她很久的客人。
客人的脸生得非常漂亮,巴掌大的瓜子脸,挺直小巧的鼻梁,大而明亮的眼,并不像那些女人说的‘dàng_fù脸’,充其量,也就是太媚气了些。
一颦一笑都妖娆,连看人的眼神也是软绵绵的,无论何时都写满了挑逗和暧昧。
客人晃着一杯酒,杯口沾着她的口红印,她撑着头开玩笑道:“你那小蛮腰勒得那么紧,就只是为了不让人把手伸进去吗?可是这样看上去却更让人想骚扰你呢……”
颜渊苦笑,那位说话的同时已经伸手捏了一把她纤细的腰,这种程度的骚扰她已经能够完全免疫了。
若不是这女人每晚都会付给她三百块,她才不会在她喝醉之后护着她,而如果不是人缘好又会说话的颜渊护着,日本黑道的第一小姐早就被人拖出去分吃干净了。
对,这位跑来小城市里耍流氓的,就是事业爱情双失意的日本黑道大小姐——五月青遥。
事业这东西她从来就没有过,而刚找到的一点点关于爱情的心动,就直接被人拍成了碎玻璃。国际上正是大动作频频,因为胥华玦在地中海遇险,胥家将这视为惠特尼家族和席德尔瓦家族对胥家的挑衅而对这两个家族发起了全面打压,同为光明会成员的其他家族既想坐收渔利趁机分杯羹,又得帮着自己人,和胥家站在一边的五月家也出了面,这种时候青遥要是在哪儿被人看见,不仅会被抓回去,说不定还要连累得胥家跟五月家结盟解体,反目成仇。
郁卒不已的青遥小姐憋屈的窝在这座天朝某省市的小城里,亚洲是胥家的地盘,任是谁也不能在胥家的眼皮子底下搜人。可是因为这个,她必须和她精彩充实的生活s,没有聚会,没有狐朋狗友,没有帅哥,虽然她最近似乎刚转性向。
目前过着睡到下午才起床,然后上网闲逛,再去酒吧夜店泡一晚这样颓废生活的青遥小姐无聊得快要疯了。对她有兴趣的倒是不少,可惜看上去就让人太没食欲,她怎么也不至于饥不择食到这地步,唯有这个叫颜渊的小孩子,嫩是嫩了点儿……不过嫩点儿才好吃不是么?
头好沉,她喝得有点多了,也不挑是什么酒,调酒师给什么她喝什么,本来平常喝醉了就倒在吧台上,自然有人护她安全,天亮打烊的时候她会自己起来打车回家。可是今天……她似乎是感冒了,喝多了之后就更难受,胃里不知酝酿着什么,煎熬一般翻滚着,眼皮子重得抬不起来,却还不知节制的一杯接一杯往下灌。
颜渊路过的时候发现她脸色不大对,好心走过去问了一句:“小姐,你还好吗?”
青遥抬脸,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突然张嘴‘哇’的吐了她一声,颜渊满身秽物的傻了片刻,无语至极的把脸皱成一团。
天呐,为什么她会这么倒霉?一晚上不停地被人骚扰就算了,还得分神看顾这个女人,现在倒好,被吐满一身工作服毁了,地板也要自己收拾,等会儿指不定会不会被老板骂,问题是……这工作服还要她自己洗啊!!!
当是时,颜渊是真的有抄起一边的玻璃烟灰缸直接将她人道毁灭的冲动,可是看着那女人吐完之后抽出纸巾斯文的擦擦嘴,站起来对她笑一笑,媚色里多点憨态,摇摇晃晃走去洗手间,却又顿觉无力。
真是的,就算冲她发火也无济于事,还不如快点把这些处理了,就算是天天收她三百块,今天回馈老客户了吧。
“唉……”颜渊叹口气,老老实实的回去换衣服,先把衣服应急处理了一下,然后去收拾外面的那一滩,等她弄完,那女人又回来了,软软的往吧台上一趴,卷发顺着脸边,枕着自己的手臂露出甜甜的浅笑,眼睛半闭不闭的看着她,乖巧得让人心都化了。
颜渊匆匆低头,自觉脸有些烫,收拾完了过去,那女人闭着眼睛皱着眉头,显然是很难受的样子,她犹豫了一下尝试叫醒她:“小姐?”谁知她根本没有睡着,睁开眼泪眼朦胧,娇喘微微,脸颊红红,瞬间激发了颜渊大女子主义的保护欲。
她低身下去放柔了声音问:“小姐,你还好吗?”她伸手摸摸她的额头:“你发烧了!”随即皱眉啧道:“真是……发烧还喝这么多酒,你的电话呢?我帮你叫你的家人或者朋友来接你吧。”
那女人半嘟着嘴颇为委屈的摇摇头:“没有家人。”
颜渊头疼不已:“那朋友呢?”
“朋友?唔……有一个,但是她现在很忙……我给她惹了很多麻烦,不可以再麻烦她了。”
“……倒真看不出你这么懂事。”因为之前青遥的呕吐事件,吧台这边的客人都走光了,趁着没人颜渊实在忍不住吐槽她,谁知那女人竟然高兴的笑起来:“是吗?你是第一个说我懂事的人,他们一直都说我好不懂事……你真好!”
她话音糯软,孩子一样带着很重的鼻音,听起来就像在撒娇,颜渊有些不自在,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就说:“那这样吧,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好……”那女人笑道,抬起双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