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龙捻起粒黑曜石般的棋子,落在被自己拂乱的残局上,一盘残棋瞬间鲜活,白子铺陈间,黑子竟纷杂成了一个“心”字。麻见……刘飞龙惯来绝决,用这条命赌你的一颗心,这笔糊涂账,我算定了。
起风了,秋仁静静地站在暗影里,看着那长发飞舞的男子。光影斑驳,映衬得那精致的眉目愈发如画,水雾氤氲下那迷离的双眸,便是在争执时亦是平静无波,合着那明知大难临头仍气定神闲的态度,那样的宠辱不惊,那样的孤芳自赏,是他高羽秋仁一辈子也无法企及的吧?!
无论是谁,有刘飞龙这样的对手都应该值得庆幸,那个高傲到对于一切鬼蜮伎俩不屑一顾的人,是不耐烦与任何人勾心斗角的。
秋仁不由地自惭形秽起来,麻见——那个专制的男人毫无预警地闯进了他平静的生活,自作主张地把俩人之间的关系弄得这么暧昧不清,时而霸道时而温柔地把他困豢在刻意营造的方寸之地,生生将他那原本自由的心攥进了股掌之间……
秋仁不止一次恶质地想着如果没有刘飞龙,他和麻见是不是就能这么一直走下去?!可能吗?他永远记得麻见是怎样急切地抱着重伤的飞龙奔回来就医,是怎样的衣不解带守在昏迷的飞龙床边,那样极尽的温柔,那样灭顶的悲哀恐惧,麻见该是把那个人镌刻进了骨血之间、灵魂深处了吧?!因而喜怒哀乐,皆源于他……
呵……还真是输得彻底呢。
默不作声跟在秋仁身后的神谷和川带着一众手下动作迅速地拦下了意欲出去的飞龙,态度强硬地要求飞龙留下,直到麻见回来。
“神谷,”飞龙成竹在胸地问:“麻见向你下了格杀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