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么一来,至毒之物无法可解,必定深深侵染他的心脉。而他本身经脉就已受损,在经脉未曾痊愈之时又遭到极强内力游走,伤上加伤,他这一身经脉只怕是好不了了。他平时感觉出的心头闷痛,便是心头毒素发作引起的,而时常全身无力,便是因为,纵然血液再度流动,但经脉已严重损伤,血脉不时迟滞。
薛慕华看阿朱坐在桌边,双手紧紧抓着碗筷,脸色越来越苍白,便知他已想清楚种种关窍。薛慕华心中涌上一丝愧疚与不忍,但事已至此,种种乃是他选择所致,此时他多说无益,只能道:“你既想明白了,那也不必将我视为救命恩人,我不过为了试药才出手,结果也不必让你再经历一次死亡而已。”
阿朱摇摇头,道:“救一时之命也是救命,先生便是我救命恩人。只是……小子有一事想问先生,不知先生能否告知?”
“你想知道自己中的是何种毒物?”薛慕华道,“是莽牯朱蛤。当年我师父费尽心思抓来一只莽牯朱蛤,将其研制成粉末后本想做出它的解药,但始终无法可解。”此话一出,就已是确定阿朱必死无疑,薛慕华顿了顿才说道:“但你中了莽牯朱蛤之毒后,世间再无其他毒物能伤你。”
此话说得甚是苍白无力,就算再中其他剧毒,又如何?阿朱勉强笑了一下,道:“那道士因祸得福了,往后行走江湖,便不用受剧毒的折磨了。”
话说至此,即便桌上的菜肴再精致美味也如同虚设,薛慕华僵着脸站起便走。阿朱吸了口气,忙叫道:“先生,小子还有一事相询。”
薛慕华停下脚步,阿朱问道:“求先生给个明白,我……我还有多少日子可活?”
“多则五年,少则两年。”薛慕华道,说完便继续往屋外走,行至门槛时又停下道:“你若安安静静留在薛家庄,日后我若能有机缘回到师门,师门秘籍无数,必定能找到救治你的法子。”
阿朱摇了摇头道:“机缘二字,小子是不敢奢求了。”
薛慕华摇了摇头。
次日一早,阿朱便向薛慕华辞行。薛慕华早已想到,明白他去意已决,便也不挽留,只是交给他一个药箱,里头有些伤药,还有一副银针,另有些银子衣物。薛慕华道:“你若是要外出找人,化装成江湖游医最为稳妥。”
阿朱接过药箱与包袱,心中不禁感动,拜道:“多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