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昭阳静静卷起画卷,找出一截白绫。
屋外守着的杨、于二人见端木微素夺门而出,对视一眼,顿觉不妙。
“这事儿透着邪乎,小杨,我去看看傅姑娘,你去追公主”,于青青吩咐。
于青青进屋便见傅昭阳将三尺白绫悬挂于梁上,吓得急忙出声阻拦:“我的姑奶奶,你这是要做什么啊?”
“于大媒,害你做不成媒了,抱歉”,傅昭阳居然还幽了于青青一默。
于青青吓得脸都绿了:“你下来,赶紧下来。”
“于大媒,若有机会,告诉微素,我与她今生缘尽于此,只留待来生。”
“这话你留着对公主说去”,于青青一边劝着一边四下张望找东西,想把那白绫给剪断。
傅昭阳已是将脸伸进那白绫绕城的套脖里,将脚下凳子踢翻了。于青青只急得六神无主,没有东西能割断白绫,自己又不够力气将傅昭阳抱下来,找人又来不及。
“今生都坚守不了的情,又怎么能奢望留待来生。”
杨依渺的声音实在是及时雨。
“小杨,快……”于青青不说话了,她看见杨依渺正拿着菜刀,向上跳着去割那白绫呢。
杨依渺虽然不矮,可也够不到白绫的高度,只能试着跳上去割那白绫。
“哎呀,你个笨蛋,踩凳子上割啦”,于青青说着,连忙端过一张凳子放到杨依渺身前。
杨依渺踩上凳子,抓住白绫,一菜刀将布给劈断,傅昭阳一下跌落,杨依渺下意识地想扶,哪里够得着,反倒是自己摇摇晃晃地从凳子上跌了下去,一个不小心,菜刀划过手臂,“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殷红的鲜血刺得于青青眼睛发疼,急忙扶住杨依渺:“小杨,你怎么样啊?”
傅昭阳未料到有此一出,也傻了,“杨公子,你……没事吧?”
于青青瞄了她一眼:“你好好的寻什么短见”,说着,抓过傅昭阳上吊的白绫,帮杨依渺缠上。
“对不起。”
“傅姑娘,你这一寻短见,难道不怕公主跟着殉情?”杨依渺知道对傅昭阳只能以端木微素相激,才能息了她自寻死路的念头。
“微素她……她不会的”,傅昭阳自己都说得迟疑。
“有时候活着比死更痛苦,生无可恋之时,死,便是最好的解脱”,杨依渺继续忽悠,“而且,两日后公主便要远离南蓼国土了,也许有生之年再也没有机会踏上这片土地了,傅姑娘就不打算送送她?”
杨依渺说话的当儿,于青青已是将其手臂包扎好了。
一股腥味直冲鼻腔。
杨依渺抬起受伤的手臂闻了闻:“什么味道?”
“你别乱动”,于青青不满道。
“真的有怪味,不信你闻闻”,杨依渺将包扎的白绫凑到于青青面前。
“怎么像是鱼腥味?”于青青怀疑地望着杨依渺。
“哎呀,我的鲫鱼汤”,杨依渺跳了起来。
于青青被吓了一跳:“一惊一乍的作什么呢。”
“哎呀,青青,我的鲫鱼汤还在厨房呢。”
“什么鲫鱼汤,你现在给我好好呆着,哪儿也不许去。”
“青青,这鱼腥味是菜刀上的味道啦,我本来想给你炖鲫鱼汤的,没想到会出事嘛。”
“好了好了,在佛门清静地弄荤腥,你也不怕亵渎了佛祖。我问你,我不是叫你去找公主的吗,你怎么回来了,还有,那菜刀是在厨房拿的?”
“是啊。这种事嘛,电视看多了,直觉得傅姑娘会出事,所以去厨房拿菜刀来砍白绫啊。”
“电视?是什么东西?”
“是我们家乡的一种物品,改天讲给你听啊。”
傅昭阳看着旁若无人的杨依渺和于青青,一时无话,只轻轻拿起那幅画卷。
“傅姑娘,你做什么?”于青青紧张道。
傅昭阳尚未答话,杨依渺忽然道:“傅姑娘,我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