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得平静,几近面无表情,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可能就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问题。
雷斯垂德笑了。在麦克罗夫特眼中,任何事物都不可能比这一刻的他更令人心神倶醉,“好了,现在我们总算说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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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对话。”麦克罗夫特诚实地说,然后他皱了皱眉:“普通人都是这样的吗?在他们决定进入正式的伴侣关系之前,像我们这样对话?”
“我不知道,”雷斯垂德深思道,他探身去拨弄壁炉,只是把一堆灰烬弄得飞得到处都是,几点火星落在地毯上,将那可怜的织物又烧出几个洞。麦克罗夫特总算知道他那块毯子到底是怎么被他折腾成这样的了。“我真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我上次和人家订婚的时候我才七岁大。”
他仰头朝麦克罗夫特咧嘴笑。麦克罗夫特的心整个一荡。啊。
“你应该考虑得更周全的,”他勉力自持道,“从那个年纪,你完全没办法知道当他长大成人会是什么样子。”
“可惜当时没人告诉我这个,”雷斯垂德继续和他逗趣下去,“不过嘛,到头来好像也没那么坏。你看,我本可能得到另一个版本的福尔摩斯,每天为谋杀、死人神魂颠倒,在房子里收集尸块,拿不到案子就捣蛋——”他淘气地对麦克罗夫特眨眨眼,“不了,谢谢,我还是留着这一个吧。”
壁炉的火似乎烧得太旺了,麦克罗夫特感觉背后有汗水冒出来。抑或是他的心火。当雷斯垂德的笑容渐渐转向暧昧,麦克罗夫特终于无法自己,他伸手轻触那张令他日思夜想的面孔。他们两人都不由为这初次的接触一阵颤栗。
雷斯垂德亦凝视他,橘红色的火光落在他半边脸上,他眼中有着点点火光,看起来那么像麦克罗夫特做过的那个梦里的人物:神秘、危险,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诱惑。
“我必须坦诚说,我此前从未和任何人有过类似的恋爱关系。”麦克罗夫特喃喃道。“我不知道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会期待什么样的举动——”
“哦,”雷斯垂德说,眼底再度闪出一丝淘气,“那你走运了,我倒是有过几次经验。”
嫉妒的刺痛从麦克罗夫特心里一闪而过,随即为雷斯垂德安抚的笑容给抹去。雷斯垂德反握住他的手,站起来,一步一步引着他朝里面的房间走去。
他对雷斯垂德的身体并不陌生,在雷斯垂德伤重期间,他无数次亲手触摸过这具躯体,只不过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赤诚相见,并带有全新的□□意味。
雷斯垂德也带着一点好奇和踟躇打量着他,麦克罗夫特真心希望他不会感觉到失望。
“你刚才说你没有过恋爱关系,但至少这不是你的第一次?”雷斯垂德说,连忙又补充:“我绝对不会以此评判——”
麦克罗夫特差点哑然失笑。原来这就是雷斯垂德的顾虑。“当然不是,”他说,“我没有和任何人有恋爱关系是因为我认为没必要,但我确实有身体上的需求,也有相应的解决渠道。”
雷斯垂德想他不该惊讶,他只是觉得自己该表示一下立场。“好的,我不会问那是什么,我也希望之后都不再听到这个,只要我们还处在这段关系之中一天。”
“可以接受。”麦克罗夫特同意。
他朝前走了一步,雷斯垂德亦随之后退一步坐在床沿。令他意外的是麦克罗夫特半跪下来,他们二人视线相交,麦克罗夫特托起他的下巴,极轻极浅地印下一个吻在他下巴上。雷斯垂德不由自己地闭上眼睛。
同样的吻一一落在他的喉结、肩膀、锁骨处,直到最后化为对一侧锁骨的轻咬,雷斯垂德咬牙,从齿缝里溢出一点□□,他抓住麦克罗夫特的肩膀,把那家伙的脸转向自己。麦克罗夫特眼眸中不出意外闪着逗弄的光芒。
“要是你继续慢吞吞,我可要出手了。”雷斯垂德警告他。
这就是麦克罗夫特要的许可了。他站起身,顺势将雷斯垂德推倒,压身其上,他的目光巡视过他下方这一造物主的恩宠,眉间、鼻子、嘴唇,终于锁定目标低头,但又忽然停了。
雷斯垂德差点没忍住把他踹下床去。“麦克罗夫特!”他咬牙切齿,却对上麦克罗夫特忽然严肃的目光。
“我知道你为人直率,且信守承诺,我信任你比任何人都多。”麦克罗夫特说,“另一方面,诚如约翰·华生所言,我太骄傲了,一旦我下定决心把自己的感情交付,我就必须要求你,要像我对待你那样慎重地对待它。”
雷斯垂德想,是不是一旦你发觉你正在爱着某人,他的一举一动哪怕再笨拙可笑,都会毫无理由地变得可爱无比,令人心动?
“这个条件,可以接受。”他用力地把那个磨磨蹭蹭的家伙拉了下来。
漫漫长夜,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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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斯垂德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他的意识在跟他说该醒了,但身体还在较劲,浑身软绵绵酸软无力,仿佛有车在他睡着时把他碾压了一个来回。他的床似乎也变得挤了。有什么沉重的东西热乎乎地压在他腿上。
他猛然睁开眼睛,就这一个动作也让头疼了起来。他抱着头□□起来。
“格雷戈?”有人唤他,然后床另一侧的重量变轻,脚步声远去又返回,雷斯垂德随即感觉到有一方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