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就在刹那,身体在那场逃亡中所受的擦伤一一促醒了已显麻木的神经,这就是所谓的牵一发而动全身吗?苦笑,邬仲伊望着桌上因不慎而溢出的茶渍开始神游起来……
“公子!邬公子……”柔声地叫唤拉回邬仲伊越走越远的心绪,稍动已显僵硬的脖颈,抬眼,“奕儿?!你怎么来了?”这是颜府,可不是邬府。
“公子忘了?是您吩咐奴婢从今日起来这侍侯您的……”薛奕儿轻咬唇瓣,低首,当见到邬仲伊手心的伤痕与被划开的衣服上沾有零星血迹时,低声轻呼,“天啊!公子!你受伤了。”
终于想起不久前的确如此吩咐过对方,瞅着薛奕儿惊慌失措的模样,邬仲伊指向一旁放药箱的柜子:“奕儿!只是小伤,不用担心。”比起陈叔,她身上的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公子!手~”根本不理会邬仲伊的说辞,薛奕儿打来一盆清水,翻出药箱里的瓶瓶罐罐,扯过对方的手便开始清理起来。
“嘶……”
“对不起公子!弄疼您了!”惊慌地收回正擦洗伤口的布巾,薛奕儿眼里满是懊悔,“不如奴婢去请大夫,可好?”
“不用请大夫这么麻烦!”摇头,邬仲伊微笑地望着眼前之人,“奕儿!你可以处理好这些伤口,不是吗?而且,疼是必然的,如果说不疼,那你便真要担心了……”一个感觉不到疼痛的人,还会是人吗?
“那,奴婢轻点……”犹豫片刻,薛奕儿喃喃低语,只是当对方掌心的丑陋模样映入眸心时,刹那停止呼息,虽说过去,她见过比这更恶心恐怖的伤痕,可此时此刻,心底却泛起抹莫名心疼,“公子,这伤口……”就如同把整个手分割成两半的镰刀般那么狰狞。
“看来,这几日是没法子拿东西了~”拧眉微叹,邬仲伊有种深深的措败感,“要劳烦奕儿了呢!”扯出笑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开口,“你不用总是公子公子的叫我,也不要老称自己为奴婢,直接唤我仲伊即可!”她一个女人在外面听他人公子公子的叫,已经够别扭了,难道在自己的屋子还不能肆意妄为点?
“这不符规矩。”薛奕儿短短一语便否定了对方的要求,邬仲伊的存在,在他们这些难民心里是神圣而不可替代的,是他把他们救出流离失所的苦海深渊,这人的出现不仅为他们带来了工作,房舍,更是为他们带了继续生活下去的希望,凝望邬仲伊眉头堆积而起的小山模样,最后只能退让一步,“最多以后奴婢自称奕儿便是,公子之称是万万不能省的。”
“随你吧!”邬仲伊明白,有些观念早已深入这世界的每个人心中,也不是说变就能变的,“奕儿!你把我手包成这样,我如何吃饭洗澡?”举起两只像白色包子般的双手,撇嘴,不就是伤了个掌心,何必把她的手指也一同裹进医布中?
“公子的伤虽不重,但也不轻,为能早日康复,还是这样为好!至于吃饭洗澡的问题,奕儿会代劳,所以不用担心!”在处理好自家主子两只手后,薛奕儿瞅了眼对方身上已是残破不堪的衣物,转身关上房门,“公子请起身,好吗?”
恩?!心里虽不解,可邬仲伊还是乖乖站起身子,只是当腰际衣带被解开的那刻,顿感惊讶:“奕儿!你这是……”双手护住已被褪去一半的衣物,惊吓地瞪大眼眸。
“奕儿只是帮公子处理身上伤口~”薛奕儿感到奇怪,邬仲伊为何一脸像是被人侵犯的模样?
“这个…能不能不要!而且身上这些……”唔!都是女子,她到底在别扭个什么劲?邬仲伊突然讨厌起这样的自己,更何况,如果不是奕儿帮她上药,她还能指望谁去?
“那就有劳奕儿了!”管他呢!心一横,手一放,便是一副待人服侍的模样,令薛奕儿对邬仲伊这种像孩子般的脾性颇感无奈。
只是在见到层层衣物下本不该出现的两团隆起时,顿时停下手中正忙碌不停的动作:“公……子……”言语间是满满的震惊之意。
“所以不要你叫我公子,你偏不,这下总该知晓原因了吧!”邬仲伊也没被揭穿的不安,边示意对方继续边埋怨薛奕儿之前的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