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秀女都是必然要留在宫中的了。若是运气好,被元德帝看中了,就成了后宫嫔妃,最起码也是个小主了。可要是没福气,没被挑中,便按照擅长的女红,分到各处去做女官,可到底也不过是个宫女罢了。
元德帝不是一个委屈自己的人,他是好美色的人,从不收心。从前不太近美色不过是因为怕耽误朝政,可现在不同,他年纪大了,对年轻时征服天下的愿景以不太在乎,坠入了温柔乡了。加上又服用了丹药,自觉年轻体壮,可证明的法子要么是亲身上战场,要么是在床上征服女人。战场他是不会再去了,那么何不多纳几个貌美的女子,也同开疆扩土没什么两样了。
他如今已经不太对冯南南动情了,冯南南不是不好看不动人,只是这种美已经老去了,不再是最好的时候,所以也就不值得他动心。
色衰爱弛,不过如此。
他指了几个家世极好的女孩,封了高位,又挑选了七八个又漂亮又柔顺的女孩子,给的份位都不高,可却比从前十年纳的妃子都多。
那些原先安安份份待在自己座位上的后宫嫔妃也不太坐的住了。
冯南南是后宫份位最高的,此时应代替皇后出来说话。幸好,她极能忍耐,面色不变,掩帕而笑,轻声慢语,“这些妹妹都是好颜色好年纪,比外头盛开的花还要动人些,自然该添进后宫,一同和和气气伺候陛下才是。”
元德帝笑了笑,“冯贵妃深明大义,理该如此。称心,回大明殿吧。”
景砚垂眸,轻描淡写地看了这场闹剧,连笑都提不起来,既不去用饭,也不处理政务,径直回了仙林宫。
而景旭随着冯南南回了沉云宫,一进了内殿,便十分着急,问冯南南道:“母妃,宫中进了如此多新鲜女子,您不是说,要重获宠爱,揣度父皇的心思,如今该如何是好?”
冯南南轻轻叹息,“你都二十岁了,怎么还是如同小时候一样着急。我从前对你说,我们的一切都是你父皇给的,所以该万般讨好他,对不对?”
景旭自幼被冯南南以这样的话教导大,印象深刻,对元德帝的话从不敢违抗。
冯南南轻笑,“我的傻孩子,可现在境况不同了。你的父皇,从前就像是威武的老虎,可现在他老了,力气不行了,眼睛也看不清东西了,连自己的地盘都快看不住了,又忌惮自己的孩子。”
她不是冯嘉仪,也不是陈皇后,她是冯南南,从冯家庶女之位爬上来,凭借着自己获得一切的冯南南,她从未爱过元德帝,一点也没有。所以现在的局势不同,她自然而然会选择另一种法子了。
冯南南接着道:“他老了,糊涂得要命,却又渴望年轻长生,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从前那些寻仙炼丹的皇帝,不过是死的更快,而你的父皇正沉迷于此。”
她的话接近于明示了,景旭几乎不敢想那种可能,他哑着嗓子,“母妃,您、您的意思……”
沉云宫一片寂静,冯南南突兀地一笑,“母妃也是最近才想明白的,他是不能再指望的了,你得在他死之前足够强大,足够继承他的位置,旭儿,你可以吗?”
景旭半晌没敢说话,唯唯诺诺地应了。他自小在冯南南的保护下过的太顺利了,远没有冯南南这样的勇气与狠辣。
而外殿的盛海却不自觉一笑,冯南南的确是聪明的,他只稍一提起,她就狠下决心,立刻决定要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的元德帝去死了。
她确实狠心。
乔玉醒的晚,他昨天哭了许久,又思虑过多,迷迷糊糊睁开眼,身边已经没了景砚,摸了摸被子,连一丝体温都没留。
他就不太开心了。景砚才答应自己成为太子妃的第一夜,就没了人影。明明昨日太子妃该做的一切自己的老老实实,一条不漏,即使是再害羞也做了的,太子今天一早上却跑了。
不过也没什么用处,乔玉就气了一小会,很快就为景砚开脱,寻了一大堆理由,一边慢吞吞地穿起了件衣裳,要下床看看。
锦芙早守在外头,听穿衣的动静小了,立刻端了洗漱的用具进来,伺候乔玉用完了,又让一个小太监将一直煨着的雪梨汤端上来,想要喂他,乔玉却摇了摇头。
他虽然娇惯,可那也是对着景砚的,自己接了过来,没什么胃口的尝了一口,抱怨了一句,“怎么这样淡,像白开水的味道。”
景砚推门而进,他的目光全落在乔玉的身上,“嗯?你听着自己的嗓子,还敢要喝甜的?”
乔玉瞪圆了眼睛,“不都是殿下叫我哑了嗓子?”
锦芙哪敢再听下去,缩手缩脚地退下了。
只留了景砚和乔玉两个人在屋中。
第74章药丸
景砚三两步走了上来,轻轻敲了乔玉的脑袋一下,有些好笑,“怎么?嗓子哑也要怪我。”
乔玉的脸皮本来就不薄,又是单独同景砚在一起,就更无所顾忌,“你昨天一直亲我,我都喘不上气来,还要,还要摸,挠我痒痒,我才哭得停不下来的。”
景砚将他手中的雪梨汤端了过来,用梨水堵住了乔玉的嘴,不许他再讲话,“你哭还是因为难过不成?明明是开心的,现在倒不承认了。”
他是看不得乔玉掉眼泪,可是床上是个例外。
乔玉嘴里含满了梨水,脸颊鼓鼓囊囊的,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几声响动,表示自己的反驳,却半句话也讲不出来。
喝完了雪梨汤,又吃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