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瞪圆了眼睛,“麻烦什么!又不是不给钱,我是要给钱的,谁和银子过不去!”
他原来也为称心定了热菜,可惜天气太热,热菜早就变了味道,才不得已又多添了凉菜,可现在他实在不敢让称心吃这些。乔玉最近被补的油光水滑,对膳食很有研究,朝锦芙报了一长串补身体的菜名,又叮嘱了一句,“叫他们捡了能快做好的菜先上,以后日日都换着做,给这边送过来。”
称心哭笑不得,他在床上半侧着身,“还日日?做了给谁吃?”
乔玉凶巴巴道:“叫人给你送过去,这院子里还有宝贝不成,要日日夜夜看着。对了,不是让你睡觉,等吃饭喝药的时候再叫你。”
他从前总是觉得称心是不会倒下的,称心虽然是个太监,却太厉害了,这么些年来,一直护佑着自己。
称心垂下眼眸,“现在睡了,等会吃饭醒了,就再睡不着了,不如你过来同我说说话。”
乔玉就撩开帘子,走了进去,他伏在床头,很苦口婆心地劝他,“去年殿下这时候大病了一场,我难过的要命。今年你不要再病了,要好好吃饭,好好吃药,照顾身体,好不好?”
称心将他拉的更近了些,眉眼舒展,轻声细语道:“小玉也长大了,都会照顾人了。”
乔玉很顾及称心,怕他吃力,自己往里头靠了靠。盛夏烈日炎炎,乔玉又怕热,只穿了轻薄宽松的外衫,一扯就露出小半边肩膀,称心眼尖心细,瞧见雪白的皮肤上有大片大片鲜艳的痕迹。
有新有旧,重重叠叠。
称心闭了闭眼,稳下心神,他想自己也不能把乔玉当作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其实乔玉才是最勇敢的,他从来都敢追逐自己真的想要的。
他抬起手,漫不经心地替乔玉整理了一下衣襟,将痕迹都收到了衣服里,又问:“小玉最近过的好吗?”
乔玉红了耳朵,不知想到了什么,“好极了。”
称心笑了笑,似是叹息,“那就好,那就好。”
他知道乔玉有景砚护佑,还是不放心,“现在陛下病了,宫里恐怕不太太平,最近别来找我了,知不知道?”
乔玉歪了歪脑袋,点了点头。
称心道:“好孩子。”
那日乔玉陪称心又吃了一顿才恋恋不舍地离开,称心躺了一会,从窗户处飘来一张信纸,上头的意思大致是找机会拿到虎符。
可后面还有一句话,说是明日请那个不起眼的方太医来瞧病,请上几日病假。
称心只觉得自己靠这么几个字又能好好活下去了,他不知道陈桑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近况的,也不想知道,他全然地,快乐地陷入了甜梦之中。
只不过最终并没有请病假,他想趁这几日功夫,再观察虎符的情况,毕竟元德帝这么病重又糊涂的时机不好找。
他想替他的心上人拿到想要的东西。
第79章风雨欲来
乔玉回到太清宫时,景砚早就到了,正在窗前的软榻上于自己手谈,一旁的桌子摆了许多饭菜,还是热腾腾的。
景砚耳聪目明,又将乔玉的脚步声记得仔细,不必抬头,就问:“去哪玩了这么久,还记得自个儿是太子妃,得日日陪太子用膳吗?”
一说到这里,乔玉有些心虚,他自觉太子妃之位坐的稳固,反正景砚又不可能把他再揪下来,便越发放肆大胆,可今日确实是他自己没说就在外头待到了这么晚,很狗腿地跑到桌子前倒了杯茶水,又要鞍前马后地要替景砚布菜,却被摁在了怀里,揉着他的小肚子,好笑地问道:“怎么这么圆这么鼓,吃了多少东西?”
乔玉痒的厉害,笑成一团,“就是吃了两顿,一顿凉菜,一顿热菜,还加上小半个冰瓜。”
说到这个,他就想起了称心临走前的叮嘱,没怎么犹豫,直接问道:“陛下病了,最近宫中要出事了吗?”
景砚放下筷子,偏头看了乔玉一眼,点了点头,轻声道:“一直没和你说,怕你胆子太小,被吓破了,吃不好睡不好。其实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只等那一日了。”
乔玉的确胆子小,这么些年来也没什么长进,在与景砚相关的事上格外担忧。
他听完了,衣衫不整地躺在景砚的怀中,眉眼都微微下垂,敛住了眼里的神采,只有些微的水光闪烁着,踌躇了片刻,才小声问:“是,是那种天大的事吗?”
那种事不成功便成仁,没有胜负,只有生死,哪怕景砚再同他保证,乔玉也不敢真的安心。
景砚一怔,似乎是想要安慰他,想了想才道:“别怕,过不了多久,就能看到你惦记着的枇杷树了,好不好?”
乔玉的眼角洇着一层薄薄的红,听了这话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从景砚的怀里跳了下去,招呼锦芙送水进来,自己去洗澡去了。
待景砚也盥洗完毕,掀开被子,躺到了乔玉的身边,直接将他揽到了自己的胳膊上,才听见乔玉轻声道:“我喜欢那棵枇杷树,是因为那是和殿下在除夕的时候一起种下的,要是能看到固然很高兴,看不到也没什么,因为阿慈一直在身边,何必舍近求远。”
景砚瞧见乔玉抬着尖尖的下巴,很认真地说着真心话,他没打断,乔玉想了片刻,继续说道:“从前在太清宫的时候,都是殿下等着我回来,等了六年。现在到了仙林宫,我就等殿下一会。”
乔玉猛的一抬头,狠狠地撞上了景砚的嘴唇,眉眼都笑开了,“别让我等太久就好了。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