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不应该再和他有联系!”
这话幼稚、蛮横、不讲道理,听得徐鸣远忍不住一笑:“你管得了我,还能管得了周老师?再说了,你这都打进了警察局,人家周老师知会家长一声怎么了?合情合理。”
他说得冠冕堂皇,让人挑不出错来,徐闪亮捶了一下椅背:“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分手的恋人从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我确实做到了,但谁知偏偏又有人求我把他找回来让给他呢。如果你再变态那么一点点,我几乎就要以为你爱的是我了。那叫什么,得不到我,就要得到我曾经用过的?”
是了,如果这世界上还有人关心一条狗有没有犯过错,恐怕只有徐鸣远这么无聊的人了。他在意闪亮的每一个举动,从小到大,只要揪住一点小错就会上报。哪怕他得到一点奖励,甚至只是做自己喜欢的事,徐鸣远也要跳出来挖苦讥讽。
说话间,车子上了盘山公路。
徐家别墅建在半山腰上,坐山傍海,从外间阳台看过去,能看见水天相接的地平线和山间郁郁葱葱的古树。
闪亮下了车,径直往里走,偶有佣人对他点头示意,在看见走在他身后的徐鸣远时却躬身道:“徐少。”
徐闪亮自打上大学以后就几乎不怎么回家了,即使回来也顶多呆个一两天就要走。他推开自己的房间门,发现里面的东西都蒙上了一层灰,果断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退出来,随便拧开一件客房锁了门去洗澡。
伤口经了水,变得不再那么可怖,皮肉泡胀的舒适感打消了一夜未眠的疲惫,长袖扯下遮住伤口。他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是半点不能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在人前的。
徐闪亮把脏衣服扔进垃圾桶里,刷了牙,把头发擦得半干打着呵欠下了楼。
这幢屋子里的人们已经全部醒过来了,保姆阿姨在厨房忙着做早餐,有佣人在花园里修剪枝桠。徐母抱着宠物狗在院子里玩耍,徐鸣远便站在一旁同她说话,多么母慈子孝令人动容的场景啊。
闪亮站在楼梯拐角看了会。
楼上传来关门声,徐父穿着家居服出来,一眼便瞧见了闪亮,他笑呵呵道:“闪亮回来啦。”他今年已经快六十了,大抵是勤于锻炼的缘故,他看起来要比同龄人年轻许多,只是眼角横生出的一些细纹掩藏不了岁月的痕迹。
徐闪亮仰头乖巧道:“爸爸早。”
徐父走近他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傻站着做甚么,下去吃早饭。”
他看起来并没有因为昨晚的事情生气,相反,见到这个许久不见的小儿子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高兴的。
一家人在饭桌前坐定。
直到这时,徐闪亮才和徐母打了个照面,他硬着头皮说:“妈妈早。”
徐母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弯腰把宠物狗放下了,举起调羹喝了两口粥,“张妈,今天这粥味道有点淡啊。”
“是吗?”徐鸣远也喝了一口,“妈妈,这哪里淡了,您啊,平时少吃点味道重的东西,对身体不好。”
徐母一笑,“是是是,我儿子说的对,不是粥淡,是妈妈口味太重了,还是清淡点好。”她回身又去喊:“张妈,这粥不用换了。”
徐闪亮把粥搅了搅,喝了一口,觉得是有点淡,不仅淡还有点苦。他夹了一大筷子咸菜拌在粥里,呼噜噜喝完了,一抹嘴:“我吃好了。”他站起来:“我学校还有点事,就先走了。”他现在抓心挠肝想要回学校找周鹤青问个清楚,哪里坐得住,他回来是怕爸爸生气,可现在爸爸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他还坐在这里干什么?
“等会。”徐父咽下一口粥:“你放假说要出去旅游也就算了,刚开学能有什么事?长辈都还没吃完,你就想跑,你眼里还有你爸爸没有,有你妈妈没有?”
“对不起,我知道了。”徐闪亮低下头,弯腰又坐了回去,食不知味地夹了个生煎包在嘴里啃着,努力做到眼观鼻,鼻观心。再说他刚才本来也没吃饱,现下胡乱塞了几个包子下去竟把自己肚皮撑得浑圆,就差打个嗝了。
打嗝他是不敢的。
就算他是一只宠物狗,但也是一只教养很好的宠物狗。不论是饭桌礼仪还是学习成绩,都得要一顶一的好,不然妈妈会生气。
他揉着肚子,喝了一口牛奶。
等到所有人都有说有笑把早餐吃完,他才如释重负站起来又要走。
徐父说:“我问你,前几天你生日怎么过的?”
徐闪亮只得一屁股又坐下了:“没干什么,就和同学在酒吧里开了个生日y。”
徐父看了一眼徐母说:“二十岁了,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生日礼物?”
徐鸣远坐在一旁气定神闲地喝粥。
闪亮想起徐鸣远过二十岁的时候,排场可不是一般的大,海市几乎大半个上层社会的人都请来了,收礼物收到手软。反倒他这个夫妻两快四十生出的小儿子向来行事低调,不仅不办生日派对,连个生日礼物都要过几天才送。也不对,说不定外面都排着队想给他送礼物,但是奈何找不到渠道。
徐闪亮想了一会,“没什么想要的,想要的我自己都买了。”他看了一眼徐母,侧过脸同他爸道:“但上次开派对花了不少钱,爸,你再给我点零花钱呗。”
他向来都是这样,单刀直入回家要钱不看脸色看了不管。
听到这个回答,徐父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大手一挥,“好,爸爸打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