盏小灯,掩门退在外间。
夜静无声,帘外春意阑珊,可终归还是春宵。
☆、宠信
这一日,柳絮飘飞,泊颜进锐安殿向煦之汇报政务,正事说完,又聊了些闲话。
苓岚为他们煎茶,听他们说起上回年终祭奠后遭遇刺客的事,她终究对那些粉末念念不忘,于是留神听了一阵子。别的可能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可关于毒和药这些,她还是稍微懂一点。
煦之见她不时抬头望着他和泊颜,问她:“有什么想说的吗?”
“苓岚好奇罢了。”她给他们二人捧上茶碗,想起一事:“泊颜哥哥,我听槿年说,此案越来越曲折,她还说……有个看守刺客的狱卒,过年时突然暴毙了。”
泊颜面露惊讶,他年后忙于锐城的事务,不曾到两仪城,留了下属在那边继续探访,可从未听说狱卒暴毙之事,他见煦之也看着自己,皱眉道:“无人来报,看来还得细查。”
煦之喝了口茶,又问:“槿年长公主还说什么了?”
苓岚想了想,当时好像在大街上随口聊起对泊颜的印象,然后扯到狱卒暴毙,再后来……说了锰非向槿年提出求亲的事,好像也没别的了,她接过茶碗,道:“并无他事,只是闲聊说起的,苓岚当时并没有细问。”
“嗯,既生了枝节,那就接着往下查吧,说不定又会有新的线索。”煦之转向泊颜道。
“是。”泊颜领命。
二人又说了些别的事,泊颜说起他在煦之生辰时送的宝剑:“上回觅了一把古剑,名为墨尘,王试过了没?”煦之忽然来了兴致,非要拉着他去练剑。
泊颜啼笑皆非:“您是王,我怎能向您动手?”见煦之执意要去,只得奉陪。当下二人来到花园的空旷之处,煦之命人取了墨尘剑,与泊颜一番切磋。
众人在花园围观,苓岚眼见寒光剑影之间,两个白衣男子衣袂飘然,剑气带动着落花飞舞,成为这花园中从未出现过的景致。她虽知煦之身负武功,可除了那次在两仪城,她尚见过他动武,此时见他身姿挺拔,气势刚健,攻守有道,而泊颜的剑术已是炉火纯青,她看到心惊之处不禁攥紧双拳。
煦之与泊颜二人年少时文武兼修,文才武略不相伯仲,后来煦之弃武从政,不比泊颜一直担任武职勤修苦练。煦之久未练习,知泊颜武艺臻超一流,高出自己太多,自然不留情面。泊颜御前对阵不敢动真格,是以处处谦让,被煦之紧紧相逼后才敢还手,最后被煦之手中的墨尘剑削去了剑尖。
回想年少往事,煦之感叹时光飞逝。那时他与泊颜意气风发,是何等潇洒自如。他抚着手中的长剑,叹道:“这倒是一把好剑,只是本王继任后的这些年,除了政务以外,别的都生疏了。”他忽然明白,原来在内心深处,他早已羡慕泊颜的自由。泊颜笑着说,若煦之真那么想练剑,他得空了便来陪练。
苓岚见煦之出了一身汗,劝他先回去更衣。煦之置若罔闻,心里苦闷:意中人在旁,居然没好好表现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