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祁莲有些着急,朝三娘不停使眼色,三娘摇头示意无妨。
三娘觉得,关键时候还得靠吴先生,毕竟苏丞相与林院士乃至交,苏钦玉在鸿渊受教,又算得上是林院士的门生。那么,只要吴先生肯替她说话,万事大吉了。
“先生”三娘扯了扯吴先生的衣袖,满脸的委屈,真是我见犹怜:“学生并不知此事,还望先生替三娘做主。”
在吴先生眼里,三娘一直是个乖巧的孩子,她也不信苏钦玉口中所说的人会是三娘。
“不可能!”吴先生当即站出来为三娘正名:“三娘的为人我知道,断不可能做偷溜出府的事,更不可能去建安河边。那是什么地方,苏公子你最清楚,一个闺阁女子怎会去那里?”
吴先生显得很气愤,三娘顿觉惭愧。
苏钦玉万万没想到吴先生如此护短,他本意也只是逗一逗,适时收手。
片刻之后,苏钦玉才道:“真是抱歉,先前受王伯父所托到河洝替傅三小姐解围,中途见过一次。后来在建安河上遇见的那女子,觉得有些像,现在想来那女子要胖些,当是苏某认错了。”
吴先生很不高兴:“苏公子出自大家,苏丞相德行高尚又清正廉明,你出门在外还是多顾及顾及。”
话里的意思是,苏公子出门在外要点脸,免得给苏丞相丢人。
三娘心里憋着笑,吴先生这张嘴还真是不饶人。
若是换成别人,听了这话铁定恼羞成怒,苏钦玉脸皮厚,说道:“先生说得极是,晚辈往后出门一定把眼睛擦亮些,断不会再认错人。”
他着脸皮真能赶得上垒城墙用的砖石了,吴先生明明说东,他非要扯西。
林院士知晓吴先生的脾气,赶忙出面调解:“咱们该说正事了,这诗会还未结束呢。”
苏钦玉跟着附和:“对对对,正事要紧”
吴先生见此,也不再揪着不放,却道:“苏公子好歹道个歉,肆意诽谤他人岂有一笔带过之理?”
“噗”少漓没憋住,笑出了声。
苏钦玉垮着脸狠狠给了他一脚,少漓赶忙捂着嘴,不让自己叫出声。
“是苏某眼拙,有冒犯之处,还望傅三小姐多多包涵。”苏钦玉正身,规规矩矩的朝三娘抱手作揖。
这敢情好,写诗贬低他,他还反跟她道歉。
三娘清了清嗓子,故作娇态:“苏公子不必记在心上,下回看清楚就行了。”
苏钦玉黑着脸,估摸着都想掐死三娘了。
王祁莲反正是目瞪口呆的,末了冲三娘眨巴一下眼,意思是“厉害!”
如此,这篇就翻过,谁也不再提这事。
至于林院士那画,自然是落到苏钦玉手里,不过今儿的彩头却在三娘这里。并非是说三娘文采了得云云,而是方才那事成了焦点所在,毕竟让苏钦玉当众俯首道歉的还真是少。
日头微微倾斜,阁楼上的人渐渐散去。吴先生临到要走了,再三嘱咐莫将今日之事放在心上,又让她得了空多到鸿渊书院来看看她。
三娘一一应承,嘘寒问暖了几句,就同王祁莲准备离去。
正下了聚贤阁的楼阶,就遇到了王祁贤,也不能说遇,应该是他特意在此等候。
王祁贤年关在府里只待了十来天,日日都跟着王侍郎忙上忙下,好不容易忙过了,又得回书院了,一呆就呆到了这会儿。
王祁莲见着自家兄长很是高兴,唤道:“兄长!”
王祁贤付之一笑,问道:“在府里可有听母亲的话?”
“当然有了,阿莲可听话了。”王祁莲像个孩子似的冲王祁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