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央侧过头,再应了一声“嗯”,任由自己的手被郑皓握着。
谁说女人不心狠的?连姬央自己都被自己的冷静和残忍给惊住了。她和沈度之间孰是孰非谁也说不清,可不管将来如何,但这一次是她不告而别回的洛阳,也是她点头说的和离,更是她率先放开了沈度,将手放入了郑皓的掌心里。
姬央心里对沈度充满了愧疚,却没有回头的打算,她急着应承郑皓,何尝又不是在将自己往逼上绝路,不许自己有任何反悔的余地。
姬央没敢去看沈度的眼睛,她只能直直地盯着场中的球赛,只不过却再也没有兴奋地起身喝彩。
而场内,安陵侯世子却有些坐立不安了,只觉得周遭突然就压抑得厉害,连喘气儿都有些困难,却又找不出任何原因来,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侧头看向沈度道:“侯爷,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的?”
沈度侧过头,朝安陵侯世子笑了笑,“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凉嗖嗖的,喘不过气来。”安陵侯世子皱了皱眉眉头。
“看来世子应该多保重身子。”沈度笑道。
安陵侯世子四周看了看,并无异常,也觉得自己是疑心病犯了,“可能是我昨晚没休息好吧。”
“可能吧。”沈度又笑了笑。
安陵侯世子回去之后想了半日才想起来今日为何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了。那是因为冀侯笑得有些渗人不是?当时冀侯的眼睛亮得厉害,寒光闪闪,安陵侯世子直觉就不愿意跟他对视,所以事后才反应过来不对劲儿。
晚上姬央并没回永乐宫住,她虽然摸不清夜里沈度还会不会再出现,但她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就不愿同过去再纠缠不清,徒添烦恼,所以便去了苏后的承华宫住。
姬央虽然猜不着沈度会怎么做,但她母后可比她老辣多了。
海太监向苏后低头禀道:“冀侯一连三晚都来了永乐宫,老奴遵娘娘的意思没有阻拦。”
苏后垂眸不语,谁也猜不透她到底想干什么。
海太监见苏后摆了摆手,便静悄悄地退了出去。
海太监退下后,姬央才抻了抻懒腰叫玉髓儿打帘子起床梳洗。
瞌睡睡得好,整张脸都红润润的,苏后不由想起姬央幼时像小苹果一样圆滚滚的可爱样子,她朝姬央招了招手,亲手替她理了理头上的绢花,柔声道:“今日你父皇在延祥楼宴请扬州刺史卢印,他妻家内侄和侄女也到了洛阳,谢二娘和谢七郎在江南也算是出类拔萃的人,你也可邀他们一起玩,你不是总闹着不好玩么,这下可有新人陪你了。”
姬央乖顺地点了点头,“我今日就叫人传话,邀他们姐弟明日游湖。”
苏后又替姬央理了理头上的金流苏,“央央,你已经长大了,男女有别,便是儿时玩伴,也得避嫌了。”
姬央一听就知道自己母后肯定已经知道那日马球赛上的事情了,她轻轻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着她母后果然是不看好郑皓的。
扬州刺史卢印到洛阳,自己的侄儿不带,却带妻子娘家的内侄,苏后又着重提及,姬央怎能不知她母后的暗示。
谢七郎有玉郎之称,姬央当然也好奇他本人究竟是何等风采,即使不为自己好奇,她也得替惠宁看看。因此这才乖乖应了苏后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