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不穿第二次,一套首饰绝对不戴第第二遍,每日光膳食,一顿就耗费千钱,她住的宫室连地都是用金莲砖铺的,她嫌蜡烛熏人,皇帝就命人四处搜刮夜明珠来照亮,她宫里的一座玉山子,从和田运过去,光运费就耗了三十万金,征夫数千拉运船只。”
大于姬这些话都是当初做舞姬时从她伺候过的贵人嘴里听来的。
听到这儿,小于姬连连啧声,心里想着,怕是神仙也过不得这样富贵的日子。
“这位苏皇后穷奢极欲,谗害忠良,任人唯亲,整个朝廷里身居要职的都是她家亲戚,苏家一门一手遮天,听说连天子的奏折都是这位苏皇后代为批阅。”
“这不是牝鸡司晨么?”小于姬又惊呼道,仿佛她今晚就只会惊呼了。
“更让人匪夷所思的还在后面,那苏皇后生性淫妒,有一日见着中州天子多看了臣属妇人一眼,当即就令内侍出宫,晚上就将那妇人的首级送到了天子面前,将个天子吓得面无人色。”大于姬说得有板有眼,唬得小于姬连连惊呼。
“这也太可怕了。”小于姬再次捂了嘴道。
“可不是么,且听说她与她那庶长兄有些苟且,时常召入宫中伴寝,狎昵非常。”大于姬又道。
“这不能吧,中州天子不会发现吗?”小于姬疑惑道。
“中州天子比苏后年长二十余岁,纳她之后朝朝挹艳,夜夜采芳,早就形容憔悴,筋骨衰颓,哪里还管得了苏后。”大于姬道。
小于姬点了点头,不由又想起了自家主上,岂非也是朝朝挹艳,夜夜采芳?她和姐姐二人同侍,也累得津汗连连,次日里她二人起不得床,主上却还能去别院骑马练剑,那才真真算是龙马精神。
大于姬见小于姬突然粉脸羞红,也是猜到了她那点儿绮艳心思,“想什么呢?”
“主上他……”小于姬娇羞地道。
“主上自然不同,他是龙神下凡,咱们凡夫俗子是碍不着他的。”大于姬低语道,仿佛怕惊扰了龙神。
其实有关沈度是龙神下凡一说,不过是有心人造势而已,从此才传得有模有样的。
那是有一年冀州大旱,沈度身边的闵先生夜观天相断言三日后有雨。于是沈度设祈雨台,斋戒三日后登台求雨。
明明是日是艳阳高照,偏偏他登台后就起了风,不过半个时辰天上就降下了甘露,于是就有人传说沈度是龙神下凡渡劫。
许多人都深信不疑,大于姬更是最坚定的信徒。
“那安乐公主哪里配得上咱们主上。你看那苏皇后,淫奔败德,心如毒蝎,将个魏朝的江山败尽,弄得民不聊生,饿殍载道,你想想,这种女人的女儿,咱们家老夫人能喜欢吗?”大于姬分析道:“恐怕她虽然嫁进来,也不过高高供着,将来一旦变天,这位安乐公主怕是没什么好下场的。”不得说大于姬倒是有点儿见识,也难怪她能从众舞姬里脱身,被沈度纳为侍姬。
“如此说来,这位安乐公主也降不住松林苑那位了?”小于姬愤愤道,她年纪小,才入了侯府不久,性子十分烂漫,不似大于姬,多做了两载舞姬,品尝了人世的辛酸,又听得一耳朵的故事,性子也就成熟了许多。所以虽然大于姬说了一大通,她也不过还是只关心于松林苑那位还能不能蹦跶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