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麻叔正悠闲自在地歪在院中躺椅上晒太阳。
李英歌自顾拉了张矮凳,坐到躺椅前,直言道,“老麻叔,您在山上时,是不是就已经知道裘公子的身份了?”
“李二小姐果然观察入微。难怪长公主常有感叹,说我们小姐有您拘着,出不了大差错。”老麻叔睁开眼睛,坐起身为李英歌斟茶,笑呵呵道,“我听说李二小姐刚才在花厅里,没少问裘公子的私事。”
兴园里的护卫和小厮都归老麻叔统管,他立时就能知道花厅里的事并不奇怪。
老麻叔说着一顿,麻子脸笑憨憨地又道,“我也一样好奇,李二小姐是否和我一样,私下得了长公主的什么交待?”
果然如此!
难道和前世一样,城阳大长公主今生也同样在陈瑾瑜年十五的这一年,将裘先梓纳入了选婿的范围内!
前世冥婚与寻常婚嫁大不相同,城阳大长公主会选中裘先梓,大概是因为“刚好”对方早逝,学识家世虽差了长公主府一大截,但于冥婚来说,倒也算得上合适。
今生城阳大长公主还会将目光放到裘先梓身上,怕是得益于无归道长卜算出的那两个条件。
要说无归道长不是有意为之,李英歌一点都不相信!
刚才却言而不实,把难题都一股脑推给了她!
李英歌暗暗磨牙,却也不好道出内情,果断拿无归道长当挡箭牌,“倒是没听城阳大长公主提过。不过师父日前和我一起为瑾瑜师姐卜卦演算过,算出这几日正是瑾瑜师姐金星大动的时候,所以我才留了个心眼。”
老麻叔对此深信不疑,感叹道,“长公主至今还有些担心,怕我们小姐学医会误了前程。如今看来,有无归道长和您相伴,当年的决定却是利大于弊,回头长公主也能安心了。
我看您许下借书的事,依您的意思,可也觉得我们小姐和裘公子有戏?我跟您透一句话,裘公子会来西郊别业暂住,背后也有长公主的推手。
您也知道,裘公子二十有五却不肯谈婚说嫁,家里拗不过他,本想先斩后奏,还是前几日长公主私下派人透了口风。
裘家虽惊讶长公主有意为小姐择裘公子为婿,但这当下也不敢再强逼裘公子定亲,这才顺着长公主的意思,遂了裘公子的意,放他来别业。
若是裘公子和我们小姐果真有缘,想来总有机会接触、相处。裘家算是怕了裘公子的牛脾气,长公主递了橄榄枝过来,哪有不愿意的?
只是这事却不能摊开了说,从不愿谈婚论嫁来说,我们小姐倒是和裘公子一般难劝服。但冲着今天这一场乌龙,我看哩,姻缘巧合确是不得不信的。”
所以老麻叔才一路袖手旁观,任由陈瑾瑜和人不打不相识?
长公主既然已经向裘家私下透了口风,想来是打探过裘先梓的为人学识,心下满意,才会让老麻叔暗中盯着。
只等二人有了眉目,这门亲事恐怕就是板上钉钉。
但裘先梓今生命数,依旧是梗在李英歌喉咙里的一根刺。
这事她只能自己担着,此时此刻,只得模凌两可的道,“有没有戏,我和师父可不敢打包票。您是过来人,应当知道这世上有种姻缘叫烂桃花。能不能成,您私下里可得替瑾瑜师姐,多观察观察裘公子。”
老麻叔哈哈大笑,十分豪放的拿手搓了搓脸上麻子,点头道,“好说。再说还有您在呢,我和您里应外合怎么样?”
说得好像要干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一样!
李英歌无奈一笑,趁机道出自己的打算,“光靠我们两个可不够。我还想找乾王哥哥帮忙。他在朝中做事,手下的人各有本事,想来能打探到一些长公主未必打探得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