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认得爷爷是哪个吗?”
刘统领听得人叫,又觉这声音十分耳熟,转过头去,却是个面目陌生的少年郎,不由得疑道:“你是哪个?”
又想到方才这厮竟敢自称爷爷,不禁大怒,转而喝骂道:“哪里来的小贼,胆敢在爷爷跟前装大爷,嫌命长了!”
孙昊便嗤笑道:“烂醉如泥的一头色猪,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睁大你的狗眼,那日在寺庙里,小爷我揍得不尽兴,今日里特意来寻你,便要将那日的怒火好生发泄一番,你且受用便是!”说着跳将过来,一拳头砸向那刘统领的鼻梁。
刘统领本就喝得烂醉,哪里能躲得开,被一拳砸中,登时眼冒金光,黑影乱闪。孙昊却是再接再厉,从腰后抽出一根棍子来,手一扬,再一落,那刘统领脑后勺挨了一下,顿时昏倒在地。
孙昊拿脚尖点了点那刘统领,见着好似死猪一般没了动静,便扔了棍子,弯下腰将那人用力一举,抗在了肩头。四下里瞅瞅,并无二人在场,便趁着夜色,往庄子外头去了。
刘统领是被一盆冻骨刺肌的冰水给泼醒的,睁开眼,发现那一日匆匆一面,而后便一直念念不忘的小娘子正立在他的面前,不由得一喜,正要起身欲将那小美人儿抱进怀里好生揉搓一顿,不料挣了挣,才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着,手足俱是捆得结实,好似蚕蛹一般,正斜靠在墙上。
不禁大惊失色,刘统领这才转着眼珠子四下乱看,见得小娘子身边儿立着一个俊朗少年郎,恍惚记得自家好似在那个乡绅的庄子上见得一面,不由得疑道:“你,你们……”
而后脑子里一闪,登时想起来,这少年郎君恍惚是为着自家调戏了这位美貌小娘子,专门去了乡绅家里头要揍自己,顿时大怒:“你们不要命啦,我可是禹王跟前儿最得脸儿的红人儿,还不快快放开我,好生求饶一番,许是我宽宏大量,还能饶了你们的性命。”
顾扬灵不禁讥笑出声来,同孙昊说:“这人死到临头了,还大言不惭地大放厥词。来,我们给他醒醒神儿。”
孙昊亦是一脸讥讽冷笑,转过身从烧得正旺的火盆上拿起一根铁烙。那铁烙烧得火红发亮,被孙昊执着慢慢逼近了那刘统领。
此时此刻,刘统领才忽然意识到,自家碰到的是硬茬子,压根儿就不在意他的官位,也根本不在乎他是不是禹王跟前儿的红人儿。
“那个,那个有话好好说。”刘统领顿时就没了脾气,脸上讪笑着,两只眼睛轱辘乱转:“那一日是我不对,我赔礼道歉,我赔礼道歉,你们要什么?金子银子?珍珠玛瑙?”
眼见得那亮红的烙铁毫不迟疑,半丝停顿都没有,就要往自家身上放,顿时大急,眼睛死盯着那火热的铁块儿,嘴里忙忙道:“你们要什么,只要你们说,我一定弄给你们,不要烙我,这玩意儿烫得很,你们行行好,放了我成不?”
刘统领涨红了脸,实在不明白,便是他调戏了这小娘子,可他半分便宜也没占到,这些日子也未曾抓到过这打过他的少年郎君,却为何今日里要把他抓到这廖无人烟的破庙里,还要拿烙铁烙他。
然而那烧红的烙铁还是越来越近,火热的感觉如此清晰,刘统领神魂俱散,大声尖叫起来:“不要烙我,不要,啊——”
“滋——”的一声,烧焦味儿伴着热气翻滚而起,刘统领凄厉的惨叫声从破旧的山神庙里传了出去。然而此地半丝烟火也无,又是深夜,哪里会有人听得见?
这刘统领自打跟了禹王,那是好吃好穿的享受着,再不曾遭过甚个大罪,早就细皮嫩肉起来的身子,被这烙铁一烙,那简直比死了还难受。可是他被捆得结实,只能仰着头咧着嘴“嗷嗷”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