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出面打理的,便应下,领着孙昊先一步去了。
玉堂居里,安氏睁开眼,慢慢从惺忪变得清醒。摸了摸身边,丈夫却是不在。
哪里去了?安氏想了一下,却是没在意,以为丈夫是去了小厢房。抚了抚肚皮,脸上露出个小小的微笑,然后小心翼翼坐了起来。
屋里似乎没人,安静得很。安氏捋了捋头发,轻声呼唤自己的贴身丫头。
却是无人应答,安氏不由得皱起眉头来,提高了腔调,又唤了几声,玲环才慌慌张张从外头奔了进来。
瞧她魂不守舍,行动不稳的样子,安氏略显不悦,道:“你这是怎的了,毛毛躁躁的,小心待会儿叫三爷见了不喜欢,又要骂你。”
玲环的面色愈发雪白起来,安氏瞧了不禁起疑,正待发问,那玲环突地跪在了地上,吓了安氏一跳,忙问:“这是怎的了,怎的跪下了。”
玲环已是从外头听说了,三爷拿了把刀去杀二爷,没曾想,二爷好端端的,他自己个儿一口气儿没上来,给气死了。
安氏见这丫头只垂着头,肩头略略发颤,以为是做错了什么,担心受罚,便问道:“你可是做错事儿了?讲来听听,若是小事,我同三爷说道说道,你不要怕。”说完,随口问了一句:“三爷呢?可是在东厢房里?”
惊得玲环一下伏得更深了,三奶奶怀着身子,骤然听了这个消息,万一出了点意外,她可要怎么办?可不说也不行,左右为难,额上很快渗出了汗珠子。
安氏问了好几句,那丫头却只跪着,话也不答,不免有些生气,道:“你这丫头今个儿怎的怪怪的,我问你话,你怎不回答?”
玲环哆嗦着嘴唇,闭了闭眼,慢慢抬得头来,看向安氏的一双眼睛里,含.着怯弱,又有着丝丝缕缕的担忧和怜悯。
“三奶奶,三爷,三爷他……”玲环喘得一口气,终是说出了口:“他拿了一把刀去杀二爷,不想没杀到二爷,自己却给气死了。”
“你说什么?”安氏猛地一惊,立时站起身来。
盯着那稍显起伏的肚皮,玲环吓得神魂俱裂,忙往前膝行了几步,哭道:“三奶奶莫要动怒,莫要心急,您肚子里,可是还有一个孩子啊!”
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来抚向了小腹,安氏扶着帷帐,慢慢在床沿边儿坐了下来。
脑子里乱糟糟的,眼前的一切好似都蒙上了一层轻纱,变得模糊不清起来。深吸得几口气,安氏呆呆看着前方的一点默了许久,方才缓缓道:“你把方才的话,再给我重复一遍。”
玲环一直紧张地盯着安氏的动向,见得她好似平缓了下来,正是心里头松得一口气儿,谁知便听得安氏叫她再说一遍。
立时又紧张起来,战战兢兢看着安氏,玲环慢慢道:“三爷,三爷他拿了把刀去杀,去杀二爷,没杀成,自己反而被气死了。”
两行泪顺着眼睑瞬时便落了下来,安氏捂着口鼻,呜呜咽咽哭了起来。她清楚自己的夫君命不久矣,虽是绞心绞肺的难受,可早早儿便有了准备,是以并不惊诧,但却万万不曾想到,夫君竟做出了持刀弑兄的事情来,还因此把自己给气死了。
安氏并非憨子,那是她的枕边人,她如何不晓得他内心的苦闷。便是原先不知,可那次落了湖水后,回头大病一场,便一直缠绵病榻。每日里昏昏沉沉的睡着,口里倒是说了不少的胡话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