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还不住了口,再胡乱咒骂叫人割了你的舌头。”那声音低哑暗沉,正是薛二郎。
玉凤心里一阵乱跳,她故意叫那丫头传话,说是莺儿起了醋意,恐得清风苑的娇女要吃了亏,没成想竟真招惹来了薛二爷,心里一阵盘算,以后遇上那清风苑的,必定要恭敬些才是。
莺儿被吓了一跳,转身见着是薛二爷,立刻欢喜起来,妖精蛇一般缠了上去,娇滴滴落着眼泪珠子,嗔道:“二爷要与奴家做主呀,那清风苑的无缘无故踢了奴家一脚,还叫丫头推了奴家,叫奴家狠狠跌了一跤。奴家好生可怜,又实在气不过,才会咒骂了几句。”说着想要扯起裙子叫薛二郎看看自家的惨状,可多日未见,又舍不得离了薛二郎,便倚在薛二郎身上,趴在他肩头呜咽假哭。
薛二郎原本是瞧着莺儿肌肤雪白,有几分颜色,床帏上也是个撩拨得开的,便得了些意思,宠了段时日,虽知这女人里子里是团烂絮,可不过是个通房,只要外头锦绣,瞧着美艳便也罢了。可刚刚听得她咒骂他那心肝子,到底是犯了他的忌讳,于是便翻脸不认人了。
“叫人给她一百两银子,往日里给她的东西也都叫她带走,叫太太给她配门婚事,打发出西阆苑。”
莺儿纤柔娇曼的肢体还挂在薛二郎的身子上,听得自家檀郎说出这番无情话来,莺儿登时愣住了。可见得随侍在身侧的福安点头应下,随手点了个小厮,那小厮便要往金丰园外走去,不由得如梦初醒,知道这是动真格儿了,便一头扎在薛二郎怀里。
莺儿高高地仰起头,被凤仙花染得殷红的纤长指甲,死死抠在薛二郎靛青色福字纹绸缎长袄的衣襟上,厉声哭喊道:“二爷怎好如此无情,受屈的是奴家,为何要赶了奴家出去?奴家不出去,便是一头碰死,寻了井眼淹死,也绝不出西阆苑。”
薛二郎不耐烦,扯开了莺儿丢到了地上,莺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晓得今日里遭了霉运,真真儿是被二爷厌恶了,若当真出了西阆苑,哪里还有她扬眉吐气的日子,便扑上前抱住薛二郎的腿不住哀声求饶,被薛二郎愈发不耐地踢了几下,转过头向玉凤求起情来。
“好歹姐妹一场,平素里也是处的好好儿的,也给我说上几句好话儿,求求二爷。”
玉凤晓得薛二郎是个冷清薄情的,却不知冷清至此,薄情至此,正是惊吓不定,见莺儿哭得伤心,不由得起了兔死狐悲的伤感。
到底是一个院子住的,又怕走了莺儿来了个更不易相处的,玉凤走上前小心地觑着薛二郎的脸色:“二爷消消气,好歹妹妹伺候了二爷一场,虽说口无遮拦,惹了二爷不快,可二爷便是打骂责罚都使得,因这等小事便撵了妹妹出去,也是严厉了些。都道是一夜夫妻百日恩,不如二爷责罚妹妹便罢了,如何?”
薛二郎睨了眼地上哭得凄惨的莺儿,虽犹自发怒,到底念起了帐帷里销魂的滋味儿,便冷声道:“那便禁足一月,每日里跪地自罚一个时辰,叫人看着,满足月才罢!”
正说着,有小厮寻了来,低声同福安说了几句,福安脸色登时变得难看起来,觑了薛二郎几眼,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同薛二郎耳语:“顾姑娘被三爷堵在兰香阁了。”
说起来,顾扬灵还是头次见到薛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