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相觑,陆谨言抬头轻道:“是我,但你也看到了因为李家的朝政多少无辜的百姓丧命,多少有真才实学的人不得志仕,蒋深我早说过你不该居于一隅你乃命定的……”
无论陆谨言如何激动,蒋深恍若未闻的走至身前,拿起桌子上的药粉,冷声一笑:“想用它做什么?”环视四下的几个臣子,蒋深缓缓拆开纸包,“想让我服下它去娶别的女人?”
众人不敢做声,蒋深一剑横在陆谨言项颈,一手将那药粉吞入腹中,药是针对蒋深配制的,药效极好,不过半晌蒋深便眼眸渐红,面露潮意,众人知道是药效发作了。
然而蒋深仍旧神志清晰,足下坚立,手紧紧的握着剑,若不是面上的异色,无人瞧的出蒋深吃了药。
蒋深眼眸透着冷冽,沙哑开口:“我今日吃下这药便是给你看,她在我心中有多重要,陆谨言,没有机会了,我不能放过你!”
手起剑落,在陆谨言还想开口时头便落了地,蒋深转身大步离开。
重新回到誉王府,蒋深生怕自己身上的血气玷污了乖人房内的摆设,在进门前将外袍脱下,小心翼翼的进入房内,躺在了她时常靠着的软塌上,许是太累了,许是她的馨香太过好闻,蒋深闭上了眼眸,轻轻一叹,你到底在哪儿。
眼眸一闭上,陌生的画面便钻入脑海,梦中出现的男人似是他却有好似不是他,他看到那男人暗暗窥探,他看到他的人儿入了别人的怀抱,他看到人儿遭人算计为了救她那与他一模一样的男人怀着私心在庙宇里得了她,似曾相识的经历却有着不同的结局,他看到自己的人儿跳了崖,看见男人挥剑杀了许多人最后循着那消失在崖边的大红人纵身一跳隐入黑暗。
蒋深想睁开眼眸,却始终不得,挣扎间,梦中的的画面一亮,年少时住在寨子的自己从睡梦中醒来,面上带着不属于他的冷漠,正疑惑间,蒋深看到少年的自己挣扎起身匆匆扯过一张纸,拿过干涩的笔在纸上落下字,然而字没写完便又倒在了地上。
这些……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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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痛。”
孟玄泠咬牙,因着身下的疼痛绷起身子,手指死死的抓住身下的床榻。
丫鬟焦急的擦了擦公主的额头,慌张的将一块帕子塞在公主嘴里,生怕她咬到自己的舌头。
几个产婆经验丰富,不慌不忙的各司其职,不断低声安抚,“公主别着急,慢慢来,吐气呼吸。”
又一阵抽痛袭来,孟玄泠只觉下半身要断裂了去,死死咬住嘴中的帕子。
室内的呻.吟劝慰让一下朝便闻讯等在门前的燕彻不敢喘气,喉咙瘙痒,燕彻便用帕子堵住自己的嘴,任涌入口中的咸腥在嘴里弥漫。
一侧的太医见状,低声开口:“皇上不用担心,公主这一胎无事,老臣昨日看过了,公主许是早前吃食跟不上,胎儿不大,不会有风险。”
燕彻垂眸点了点头,挥手让围在自己身侧的几个太医站得远些,压下心口翻涌的血腥后,轻轻松了口气,他从未想过再见到这位大燕公主,虽然两人成亲,但却是像是上辈子的事了,自己病死之际魂移到燕彻身上,两人那姻缘便断了,他因着她在他临死前说的话心一软将她留下,更多的是知道自己没有几年时间了,他想在他死前守住这燕彻卧薪尝胆十年才得来的江山。他没有子嗣,那她的孩子便成为了最好的人选,他调查了孟玄泠的身世和经历便下定了决心留她在宫中。
不知等了多久,久到天边似乎已经泛起了霞光,燕彻终于听到室内传来微弱婴啼,对于久病的燕彻来讲,新生总有些让人眼热,燕彻发自内心的欣喜,挥了挥手,身侧的公公上前。
“传皇命下去,封长公主的嫡子为禹王,享太子俸禄,大赦天下,开仓布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