搡了原璟坤一下,力度不算大。
不过原璟坤正迈开脚步要上台阶,被他一撞,脚下不稳,重重地摔跪在湿滑的台阶上。
小腹部传来的猛烈坠痛让他意识到孩子,孩子可能保不住了。
原璟坤咬紧嘴唇,环视四周嘈杂的环境,绝对不能被别人发现。
他大口地喘着气,企图减轻些痛楚,手扶栏杆,费力地站起来。
起身的刹那,□□迅速地流出粘稠的液体,是血。
原璟坤夹紧双腿,害怕液体会顺着裤子流出来。
忍着巨大的痛意,艰难地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到无人的桥柱旁,无力地倚着冰凉的水泥柱子,疼痛越来越强烈,他的意识越来越微弱。
原璟坤的身体不受控制地下滑着,瘫坐在地上,他的手用力地按住小腹,毫无效果地抵御着似乎没完没了的疼痛。
大颗大颗的汗滴在地上,和化为水的雪混合在一起。
还好,原璟坤尚存理智,他掏出手机,哆哆嗦嗦地调出夏乐凡的电话号码,被疼痛折磨到连触碰的力气都没有。
好不容易攒足劲儿按下通话键,电话那边传来夏乐凡爽朗的声音:“原先生,你好,有事吗?”
“夏医生,我……我在风华桥……我,我……孩子好像保不住了……你能……能过来吗?”原璟坤疼得说不出话来,断断续续地说着他的情况。
等不及夏乐凡回话,猛然而至的巨大疼痛让他禁不住□□出声,仍在通话的手机滑落到地上:“啊……”
原璟坤最后的一点意识是透过模糊的视线,依稀见到有两个人急急地向他走来,好像在叫他的名字,然后陷入一片到漆黑里。
夏乐凡和耿鑫超乎寻常地迅速赶到风华桥,他们恰巧在附近办事。
办好事,两人边往停车场走边商量去哪里解决晚饭,一个想吃烤鸭,一个要涮羊肉,正肆无忌惮地吵得火热朝天,空旷的地下停车场里回荡着清亮的声音,充满浓浓爱意的拌嘴斗气是每时每刻必定上演的戏码。
“帅哥,来电话啦……帅哥,来电话啦……”直到夏乐凡的手机响起好玩的铃声,俩人才闭嘴,暂时告一段落,并没有结束的打算,权当是中场休息。
“原先生,原先生,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喂,喂,喂……原……”在这么深的钢筋水泥铸成的地下室里,手机的信号相当不稳定,夏乐凡听不清原璟坤说话,加之他本身的声音便很低弱。
夏乐凡竖起耳朵,从原璟坤时断时续的话语里吃透他的意思,他以吼叫的嗓音连连呼唤着原璟坤的名字,结果听筒里传来啪地一声响动,继而是嘟嘟的忙音。
夏乐凡预感到大事不妙,拉起耿鑫的手跑向停车位,来不及做过多的解释:“快点去风华桥!”
耿鑫莫名其妙地被他拉着跑,奇怪地咕噜一句:“怎么了这是?”
夏乐凡和耿鑫在风华桥下的柱子旁找到原璟坤,他被噬骨的疼痛折磨得苦不堪言,倚着桥柱蹲坐在湿凉的地上,双膝紧闭,公文包挡在小腿前,头抵着膝盖,双臂环绕,两手叠加护着小腹。
夏乐凡箭步来到他身边,抬起他的胳膊,待看清他如雪一般白的脸色和挂在额上的滴滴汗水时,倒吸一口凉气,使劲地咽下唾液,声音发颤:“原先生,原先生……”
原璟坤神情恍惚,意识不清,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想要回答,可是眼皮沉重地睁不开,嗓子眼被堵住似的发不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