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白府,已是黄昏时分。白素素刚坐下喝了口茶,还没来得及换衣服,青莲就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嘴里说着“哎呀姑您总算回来了,奴婢都要急死了!快!快跟奴婢走!”伸手一把拉起白素素,拽着她咋呼咋呼的往府外跑去。
能让青莲如此着急而忘了礼数的,除了沈蔓菁不会再有其他。
白素素脚下不停,与青莲一起从主院侧门直接来到北街后巷,段府的大门就在斜对面一百米外,匆匆问了青莲段家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蔓菁在段府赏花时昏倒,至今未醒?!
白素素心里一惊,不用青莲催促,脚下疾奔,反倒走在了青莲的前面。
原来,沈蔓菁夫妇新婚后就离开大宅独居,过起富贵清闲的日子,但是一应吃穿用度依然从大宅里出,典型的分居不分家。再加上二人成婚时,段家送去的那些丰厚的聘礼,都让段府各房对这对小夫妻有诸多不满,奈何不在一个屋檐下,想找他们的不痛快也找不到地儿。
今日小夫妻应邀回大宅赏花,早有那些心怀不满的人蠢蠢欲动,就等着找机会给沈蔓菁来几下子。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青莲没有细讲,白素素却知道肯定是有人给沈蔓菁小鞋穿了,能把沈蔓菁这么开朗豁达的女子直接气昏倒,这个罪魁祸首不是婆婆段夫人也跟她脱不了干系。
沈蔓菁在段府昏倒,那边也立即请了大夫过府问诊。经大夫诊断,却道沈蔓菁是肝火太盛,郁结与。也施了针,灌了汤药,人却不见苏醒。
段思飞再气再恼也顾不上寻人晦气,只沉着俊脸谢过段夫人要留沈蔓菁在老宅养病的好意,带着昏迷不醒的妻子一路疾奔回了柳树坊的家,遣了青莲来请白素素。
白素素到段府时,沈蔓菁还昏睡不醒。她顾不得跟段思飞说什么,先给沈蔓菁诊了脉。
这脉象……白素素的秀眉微不可察的皱了起来,滑脉?如果不是因为气血充盈使脉象滑而缓和,那么只有可能是……但愿不是!白素素急急的撩起沈蔓菁的裙摆,果然在她的亵裤上看见一小滩殷红的血迹。
沈蔓菁的经期她记得很清楚,是在月初,现在已经是下旬月了!
“姐夫,蔓菁这个月可有来月事?”白素素急得本忘记了场合和时空,一抬头就在屋子里扔了颗炸弹。饶是段思飞的脸皮够厚也不大讲究礼法约束,这下都被问了满脸桃花开。
“那个,白姑娘,大少她,这个月,不曾……”还是一旁的青莲担心沈蔓菁,涨红着脸低语道。
“素素,蔓菁她……”段思飞瞧着白素素的脸刷的沉了下去,顾不上羞赧,急急的询问道。他虽然也受在床边,却因为视角问题没有看见沈蔓菁亵裤上沾的血迹,不过白素素紧凝重的脸色还是尽收眼底。段思飞心底一沉,连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颤抖:“素素,蔓菁有何不妥?!”
白素素不语,放下沈蔓菁的裙摆,再伸手抚上她的小腹,细细探抚一番后,又抓起她的手腕,重新又诊了脉搏后,才长长松了一口气,转身对段思飞道:“姐夫,快准备笔墨!”
半个时辰后,白素素端来亲自煎好的汤药,让段思飞扶起依旧昏睡的沈蔓菁,喂她喝下汤药。
“素素,蔓菁她到底得了什么病?怎么还不醒来?”段思飞拿着绢丝温柔的替妻子擦拭唇边沾上的药渍,一边沉声问白素素。
“姐夫,蔓菁没有生病……”白素素放下药碗,在床头的绣墩上坐下,抬头迎上段思飞看过来的目光,“不,应该说蔓菁本来没有生病,但是被你家人里一气,出大问题了。”
段思飞浑身一僵,盯着白素素不语。
白素素却不再看他,目光移到他怀里惨白的小脸上,低声道:“她怀孕了,胎儿应该已满七周……嗯,从脉象看,蔓菁已经有一个半月的身孕了。”看着段思飞从惊愕到狂喜再到紧张的表情,白素素凝重的点点头:“不是十分擅长妇科的老大夫诊脉,一般大夫诊滑脉要怀孕二到三个月才能确诊。但是,我诊的绝对不会错,蔓菁不知自己有身孕,因为情绪波动太大,受了刺激,有点先兆流产的症状……”
“什么?!”段思飞脸色大变,怀里忽然传来沈蔓菁压抑的低呼声:“素素,你说什么流产?!”
白素素和段思飞惊喜的低头,“蔓菁,你终于醒了!”
沈蔓菁却直勾勾的望着白素素,颤抖着声音再次问道:“素素,你方才说什么流产?我,我,是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