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卞毅不可置信的又一次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喝醉了真的会梦游?”
唐斯再一次肯定的微笑颔首。
“是的。”
卞毅忐忑不安的看着屋内那些大型家具,哆嗦着再问:
“昨晚上我半夜起来搬家具了?”
唐斯轻笑出声,纤长的指尖缓缓地拂过鞋柜的钝角处,调侃的回道:
“真没想到你喝醉了力气还挺大的,就是不小心撞到了腰,现在好点了吗?”
想到前一晚卞毅忙碌的跟工蜂似地漫无目的的不停搬动那些家具他就觉得好笑,明明双眼无神却目标明确坚定不移,他想拦都拦不住,只好跟在他的屁股后面给他收拾残局。
一晚上,卞毅这厢是不停的将家具从左搬到右,他这边就不断的将被折腾的家具从右又挪回左。
等到好不容易快天亮了,这位卞帅哥终于累了,一个猛子扎进被窝里睡了个昏天暗地,他还得拖着倦怠的身躯帮忙收拾纰漏。等到所有的东西都各归其位后他才安心的睡下,许久未曾经历的疲惫让他睡的很沉,等这一觉醒来真是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看着唐斯眼底藏不住的狡黠调侃,卞毅暗自揣测着。
如果真如唐斯所言,那么他这一身肌酸痛是当了一晚上苦力搞出来的,屁股上那处难以启齿的疼痛也是纯属自找麻烦的后果,真相远不是他所想那么龌龊。
为什么在腰酸屁股痛的时候他会想到是被人上了这么个结论?难道他有断背的潜质自己却没发现?
卞毅满脑门黑线,赶忙扭转了那个越想越歪的念头,想起了某个疑点。
长到这把年纪他还从不知道自己喝醉酒会有梦游搬家这种毛病,但是看唐斯言之凿凿他也不好怀疑,看来他得另寻真相。
不过此刻看到伫立在面前脉脉浅笑的唐斯,卞毅嘴角还是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尴尬的挠了挠乱发,嗫嚅道:
“那什么,你吃饭了没?”
看出卞毅浑身不自在,唐斯好脾气的笑了笑,不甚在意。
“还没,既然你回来了那我也就放心了,现在就去吃。”
这句话成了打破尴尬气场的突破口,卞毅顺着话就接了过去:
“那我请你吃饭,昨晚上真是不好意思,拖累你照顾我这个醉鬼了。”
唐斯拍了拍卞毅的胳膊,揣度出卞毅致歉和道谢的意思,很给面子的微微颔首:
“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
卞毅不由得松了口气,换上才脱下没多久的鞋,放心的阖上门,领着唐斯下楼。
星期六中午十一点半,不论是小饭馆还是大酒楼都迎来了大批休闲在家不乐意做饭的懒蛋们,原本卞毅与唐斯本也该是食为果腹其中的一员,但是此时此刻他们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对那些散发着诱人香味的地方过其门而不入。
唐斯暗自腹诽,刚才上街时他自掘坟墓的一句‘客随主便’八成是给了卞毅一个绝好的借口,所以此时此刻他们才会在卞毅一副老饕的架势带领下大中午的饿着肚皮在大街小巷不停穿梭。
广味园,去过了。
刘记烤鱼,也去过了。
仁和天香居,依旧去过了。
。。。。。。他们俩也就一直‘去过’而已,从未停留下来。
当无数个叫得上名号叫不上名号的饭堂子都溜达了一遍,卞毅还是没定下到底在哪儿吃饭,眼看着时间已经临近下午一点了。
唐斯的教养容不得他主动提议去哪儿吃,只好忍着饥饿耐着子跟在卞毅后头走着。刚才从卞毅家出来本想先去公司取车的,但是卞毅说好吃的东西要靠双腿走着去吃才叫做极致的享受,坚持不让他回去开车,所以现在他们俩才会空着肚腹用十一路感受着午间艳阳的滚滚热浪。
卞毅看着唐斯脱下风衣挽在臂间,整齐的发丝微微有些凌乱,清爽的额角沁出细汗,心里越发惴惴不安起来,不由得再一次将打量的视线偷偷的收回来。
卞毅鬼祟的眼神唐斯不是没有发现,只是实在不明白卞毅为何会这么偷看他,只好装作视而不见,心里愈发觉得好笑,这顿午饭卞毅是存心想让他吃尾气吗?那么他做到了。
见唐斯没有注意自己,卞毅趁唐斯没留神的时候心虚的了除了手机钥匙之外别无他物的裤兜,不由自主的吞咽了口唾沫。
是的,他们俩之所以至今还没吃上饭唯一的真相就只有一个:卞毅忘记带钱出门了。
其实这事也很好解决,坦白跟唐斯说他忘记带钱包出来了,下顿再请也就没事了。但是卞毅是谁啊?卞毅可是宁可丢命也不能丢面子的标准大男人,所以这么丢脸的话他自然说不出口。
可是这样的缓兵之计不是办法,十一路也有油尽灯枯的时候,就算唐斯现在没有说什么,可是看着他脸上斯文优雅的笑靥逐渐挂不住的时候,卞毅真想仰天长啸。
估着他要再这么继续让人陪着在美食间停停走走,唐斯会忍不住揭竿起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