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趁夜色朦胧,在傅家宅院东闯西,穿廊过亭,神形猥琐,如同鬼魅,打头的晏庭月突然刹住脚:“宣,我们好像又转回来了,”他看一眼那树那假山,点头,不是好像是确实,“这样不行,宣啊,你要不闻一下,看看厨房在哪里。”华宣睥睨了他一眼,搞了半天,原来不认识路啊,那还一路往前冲。他随意往远方一指:“越过那三座房子就到了。”晏庭月顺着方向遥遥地看了一眼,乌漆麻黑的看不清楚,不过看样子还是有段距离的,他现在倒是觉得房子大了也没什么好的,山上的那个家就挺好,厨房在卧房边上,卧房在茅房边上,几步路就到了,吃饭方便两不误。
也不知是不是下人都睡觉去了,他们一路走来居然没有碰到半个人。晏庭月奇道:“宣,不会是你把他们变没了吧。”华宣哂笑:“说了在这里我不能施法。”晏庭月略微失望地耸肩。说话间,来到了厨房。为什么知道是厨房,因为门口挂了一串的风干的条,屋里还飘着未散去的**汤香味,里面烛火幢幢,他们猫着腰隐在墙后面,晏庭月拉了拉华宣:“宣,蹲下!”华宣神色猖狂,又是讥诮又是不屑,还带了七分霸气:“为何躲躲闪闪!”他说完抬步进去。晏庭月赶紧退后两步,过会儿见没什么动静,拉着赵恒进去了。
厨房也奇怪的空无一人。
这傅府的仆人还真是奇怪?!晏庭月托着下巴,徒然转身,一头长发散在肩头,然后露出惊异的神情:“宣,你做什么。”华宣没有理他,继续装**。这地方还真好啊,居然这么多,而且全部都已经拔好毛洗干净了。晏庭月看着那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布兜,又看了一眼架子上原本悬挂的满满的已经除了毛的**现在一只不剩,有些后悔怎么就没有一个人过来。
“白白不在这里!”华宣装完了**才想起来到这来的主要目地,他略一皱眉,难道真的跌茅坑了?不至于吧,白白虽说不是鼎聪明的好歹也是狐狸一只怎么就会做出这等丢祖宗的事情,简直无法想象。晏庭月却是难得地神情严肃,他托着下巴:“怕是出事了。”他抬眼望了望外面,天空湛蓝,还是那么平静安和。
不一会儿,厨房外面突然来了大群的人,脚步声有些凌乱。晏庭月叹口气,率先从厨房踏出去,面向为首的人:“傅兄,醒的真快?”
傅铮面上一片清冷:“再不快,家就要被搬空了。”他说着看了一眼晏庭月边上的两人,嘴角有些变形。那个大瓷瓶也算是他们家说得上的宝物了,如今被一个孩童随意地抱在怀中,不小心磕一下碰一下也不无可能。至于那位,黑布兜里不晓得装了什么,鼓囊囊的,“明人不说暗话,晏弟,之前的事我也不追究,请跟我走吧。”
他说完,身后的人立刻一片肃杀。
晏庭月暗想,这副情形,还说什么请不请的,你就是让我把自己给绑了我也得心甘情愿不是。
“傅兄,治病可以,我有一事要说。我家孩儿九重不见了,麻烦你帮忙找一下。”
傅铮没说话,只是转身就走,晏庭月只得跟上。赵恒就像小狗一样抱着大瓷瓶跌跌撞撞地走在后面,华宣犹豫了一下,提着黑布兜快步上前。
大家不愧是大家,果然一派富丽堂皇。只是这间屋子有些特别,高而空旷,里面就几样东西,一抹古琴,一方书桌,两张靠背大椅,此外,就是书架了。书架没有几个,书也是一些极平常的,书卷虽干净,却透着陈旧的味道,可见,有人打扫却甚少有人翻阅了。
晏庭月看完傅铃,就被送进了这里,当然,他也知道傅铮这样已经算是极客气的了,他首先是对大小姐下毒的可疑对象,其次还对大少爷行凶,再次,他还顺了傅家一些东西。
屋子很安静,只有刷刷写字的声音,那是晏庭月正在写字。
他的字写的很好看。
桌案是沉香木的,古朴雅致,晏庭月微微侧着头,执笔慢慢地写,这些是傅铮命人备下的,原意是想让他写下治病的良方,只是他肯定是没有想到晏庭月正在用上好的纸笔默诗,若是仔细看,还会发现,他的字迹竟是与傅家大厅上那幅字一模一样。
赵恒一边研墨,一边伸了脖子探头看着。
华宣百无聊赖地对着那些生**发愁,他昨天才被熟食给养叼了嘴,此刻面对这还带着血腥味的**竟失了胃口,随口问道:“我有些不明白,你昨晚上说什么奇花,还说不能只看表面,越是美好的东西,反而越可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那傅铮会那样的神情。”
晏庭月一笔一画地写着,非常仔细非常认真,写完一句话,他才抬起眼望向坐在檀木椅上的人道:“秘密。”
华宣也不恼继续问:“那你又是怎么知道人小姐生的病的?”
晏庭月搁下笔:“有人告诉我的。”他神秘兮兮地看了看四周,像是确认无人偷听才说,“我听到两个小丫鬟说的,当时你们都没注意。”
“小姐又在发脾气了。”
“嘘,小声些,小心挨罚。”
“哎,你说无端地怎么就生那怪毛病,什么都看不出来,偏偏,浑身痒,晚上就更加厉害了,每晚都要我去抓,手里力道控制不好就要挨打。你不知道,我每次替小姐抓背的时候都特别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