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一个作家,他的梦想和你有异曲同工之妙。他希望那些书柜里,放的都是他写的书。”江聿森抿一口酒,赞赏地点点头,继续说,“而另一个朋友则说,他的梦想就是有整个书柜的书都是别人为他写的。”
江南也笑着喝了一大口酒,“你呢?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江聿森眯着眼睛,视线停在远处的一个点上。“我的命运在我出生时就已经安排好了。由不得我选择,所以,我的梦想就是我从小受的教导——做一个好商人,继承江家产业发扬光大。”
江南从来不知道风光无限的他提及江氏公司时是这样的黯然。“江聿森……”
“我是成功人士,我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所以我就应该做对的事情。这是人之常情。”江聿森说到这里,江南已经缓缓靠过来了。“情感与理智,我永远参不透情感,因为那经常是错的,是不对的,我不能不该动感情。”江南从后面依着他,双手围在他腰间,脸贴着他的肩胛骨,声音吐在衣服上,不很清晰:“江聿森,为什么你要这样聪明?我们傻一些就好了,就好了……”
江聿森一个一个掰开江南的手指,站起身来,一口喝完杯中的红酒,对江南说:“江南,不要这样一次一次地试我,我是你哥,可我首先是个男人。”
按照计划,他们是要过完10月22号的时代节再走的。可江南那夜被江聿森明里暗里的一训斥,就玩心全丧,一副行尸走模样。江聿森也不好再带她四处游玩,也就早早定了机票回国。
临回国的前夜,江聿森问她最喜欢哪个地方,江南想了想,说是日本故。
“日本故?”
“就是京都御苑。那个染井铭水可以喝可以洗手,我还用它许了愿。”
“哦?什么愿?”江聿森来了兴趣。
江南满心虔诚地双手合十,闭了眼不理江聿森。
第二天,他们的飞机是在10点。在町家吃毕早饭,很从容的和京都告别,前往机场。
江聿森注意到一路上江南神情有异,本该留心问的,可话到嘴边却终究没有说出口。而当他办完登机手续,到候机大厅找不到江南时,他无比后悔自己的疏忽。
“江南,江南!”他去播音室请求协助后,就满候机厅的跑,边找边喊着江南的名字。他心中有一万种念头。仇家追至日本,向上次一样绑架了江南?江南生气自己的回绝,一赌气消失了?抑或是他太紧张了,江南只是去趟厕所?
无论哪种假设,他都能找出支持和驳斥的理由来。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有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四处唤她寻她。
飞机已经起飞了,广播中不时穿寻找江南的启事,可是都没有结果。江聿森绝望地从一个柱子滑倒坐在了光亮的大理石地砖上。
“江南……”他如此强烈地意识到自己即将失去她,却又无法相信这个事实,明明适才她还在对着自己笑,一双笑眼惹人怜爱。
“江南,别离开我……”江聿森在心中呼喊千次万遍,他的世界在弹指间轰塌,灰飞湮灭。如果再给他一次选择,去什么江氏,去什么股价,去什么名誉,统统不如她一颦一笑来的真切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