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的胡子们各有各的活法,其中的绝大多数都是农忙时在家里种地,平时则起家伙出去打劫绑票,所以,胡子们很忌讳将自己的真实姓名和来历暴露出去,来来去去用的都是假名和绰
郭长风这里的情况大致差不多,也有不同的地方,红土崖这个地方在1877年才开始有人居住和开荒,大多都是从山东逃荒过来的难民,在江浙一带能抵得上一个县的地方不过六百余户人,就算他们想出去抢劫,那也不知道要抢哪一家的粮食和银子。
抢女人的事,他们倒是干过。
郭长风在红土崖经营的时间不短,只是周边并无敌人,朝廷也不会来围剿他们,寨子的防备很是松懈,远不如牛家堡那样有扎实的城墙,只有一圈高大的木栅栏。
宋彪带队进了寨子查阅一遍,眼看这里的两百余号胡子年龄大小不一,上有五十高龄,下有十四五岁的娃子,心里也是一番感慨。真看清了郭长风的家底,宋彪才发现自己恐怕是有点太抬举这位郭四爷了,说实话是真没有多少实力可言,真要打起来恐怕是机枪一扫就散光了。
郭长风自知他这队伍说是有两百余号人,半数都是打不得硬仗的老弱病残,立刻就带着宋彪去库房查看他们红土崖寨子压箱底的货色,原来是两箱子的散粒金锞子,大约有二千多两。
这一把抓起来都是散散的如沙粒一般,其中也不乏指甲大小的金锞子,还有一块半斤重的狗头金,也算是很难得一见的大金子,能算是红土崖寨子里的压箱宝贝。
宋彪这一手的碎金粒子圆润润,金灿灿,很是耀眼生辉,在手里捏了片刻,他就将金子都撒回箱子里,和陪同在旁边的郭长风道:“所以说,有金矿就是个好事啊,自己就能赚金子花,矿工都是从哪里找来的?”
郭长风道:“矿工基本是从朝鲜那边抓过来的荒民,他们那破地方连连闹饥荒,每年都有人跑咱们这里开垦荒地,这几年还有小日本的在后面支持,闹的太厉害,我这一气就将他们都给端了,地也占了,女人抢了做咱家的老婆,男人都扔矿里采金子。我在那边有几十号弟兄看场子,不狠一点不行,可日本人前些日子给我放了话,说是咱们搞的不好,想要和咱合股经营,他们将金子运回去,给咱们卖些洋圆和日圆啥的,我看那日圆就***纸票子,用那玩意换咱的金子,这他们的不是明抢吗?可咱得罪不起啊,明着我没有反对,只说是要和弟兄们商量一番,这边就赶紧找您过来替咱关东人做主啊。”
说到这里,他又继续补充道:“彪爷,咱和弟兄们都商量过了,就拿咱这金矿子跟着您入伙了,总也不能便宜小日本,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宋彪微微点头,也没有责怪郭长风事先都不和他交代清楚,道:“行,从今天起,你们就打着我的旗号继续管着这里的金矿。这个矿子每年能赚多少金子,咱都用在本地。”
郭长风大喜过望,却道:“彪爷,您这就太客气了。”
宋彪答道:“客气啥啊,都咱关东一家人,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金子也得养咱一方乡亲弟兄。”
郭长风呵呵笑着,心里特别高兴,总觉得自己算是做了一个英明的决定。
在红土崖的寨子里走了一遭,大致清楚郭四爷的家底,宋彪心里就有数了,要说这号弟兄的家底,说是有两百多号人,真正能抽出来打仗的也就一百来人,这里面还有一小半都是在金矿那边看家,三十多人的队伍看守着两百多名朝鲜矿工。
他们的枪械原本都是用金子买的私货,不过三十杆的旧枪,居然是传说中的米涅步枪,去年才从日本人那里买了些村田18式步枪,都是日本陆军淘汰的旧货,最初买了六十杆,日本满洲军此后又送了一百来杆。
晚上还要办一桌宴席,弟兄们在外面张罗着,宋彪和郭长风就在房间里闹磕,下面的人送了两大盆的炒花生,个个粒大饱满。
郭长风迫不及待的给宋彪端过来,笑道:“彪爷,咱红土崖这一带的地不好,都是沙壤地,种别的都不好使,就是种花生和山芋实在。特别是种花生,这一年一收成,提起来抖一抖就掉光了泥,不像浑江口那边的黑土地,粘大,粘在花生上面不下来。咱这里就是随便拾掇拾掇就行,收的时候一拽一抖就成。咱这地还特别养花生,种出来的都是好粒子,又大又香,您尝尝?”
宋彪挺高兴的抓一把在手里,剥了几个尝一尝,果然是味道很香,赞道:“确实不错,咱还真就好这一口子。”
郭长风笑道:“以后我每年都专门整一块地给您种上几担子,专门给您炒花生,您说中不?”
宋彪嗯了一声,道:“行啊,咋不行呢,你们这里的花生确实是很香。其实要说起红土崖这个地方,我倒是很有想法,我这看一圈,你们这里的山货倒是真的不少,地也多,就是没人种啊,路也不通。话说回来,这一大片的荒林子要全部开垦成田地也很花功夫,咱这样,先凑点钱将路修好,后面在这里办个大马场,养他几千匹好马。有了马力,咱就能去县城里走马贩货。咱们这里的野货和药材都能卖出去,咱再慢慢开垦荒地,就种花生之类的,用花生换粮食呗。以后多整几个大屯子,咱就将金矿里面的钱拿出来,多弄几个私塾,请些先生来教娃们读书识字。日子要是这么个过法,那肯定能红火。”
郭长风赞道:“还是彪爷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