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拍手,“别客气,走吧,回去问问杜大人案子什么时候开审,等不及要剁了那畜生了。”

他说完,顿了下,认真道,“我是不是不能在禅师面前说这种话,呸呸,你就当我没说过,以后我改。”

千梵觉得这人率x_i,ng的厉害,笑着摇了摇头,“无碍。”

回衙门的路有些偏,路上来往的人不多,图柏衣冠qín_shòu了没两天,走路又开始懒懒散散起来,随手扯跟柳叶放在唇边,吹了两声乡野小调,眯着眼晒太阳。

千梵看他这散漫自在的模样,好似舒坦到了极致。

图柏晃晃悠悠一转头,心里哎了一声,脸上跟变戏法一样,瞬间收起了四五不着调的模样,挂上一副正人君子嘴脸。

他在心里骂道,“一晒太阳就忘形。”眼风扫到路边青草地里一团一团凑在一起晒着阳光睡的香甜的白兔子,又想,“兔子不都这样,这也不能怪我不是。”

第7章 人皮山匪(七)

闲来无事,他又想跟身旁的僧侣搭话,“祝鸿这东西不算人,说的话跟放…咳,那啥一样,你别往心里去。”

千梵拨弄着手里的佛珠,“贫僧知道,只是替莹诺姑娘可惜。”

“介意和我说说她吗。”图柏把树叶扔了,拍了拍衣袖的碎叶子,和他并肩而行,远远望着伫立在晴空下的灰色城墙。

千梵手指停了,目光里有种辽远的静色,“她伤的很重,连汤药都咽不下去,但只要药放到她唇边,她就和着血沫全部喝下。”

刚见她时,佛寺里的小和尚被吓哭了好几个,她几乎不成人形,浑身布满了惨不忍睹的焦黑色血疤,身上的皮肤好像碰一下都能剥落下来露出惨白的骨r_ou_。

千梵察觉她一息尚存,就将人带回去用空心草杆渡药。她活着比死了还痛苦,怕是任何人都忍受不了这种折磨,甚至有寺里的香客劝他们就这样算了吧,给她解脱吧,可她却固执用微弱的呼吸挣扎着,要活下去。

她有个好听的名字,叫莹诺,是她在吞了七天的血沫和药汁后终于能含糊说话时告诉千梵的。她声音早已经被坏透了,哑不成声趴在千梵手上,用血r_ou_模糊的声音对千梵说,她苟且了这几日,是为了告诉他们,恶鬼还在人间。

千梵,“我答应她,会找到那个人,会不让他再伤害其他人,她这才终于不再撑下去了,在我怀里闭上了眼。”

他清俊的眉间凝起,微微侧头看着图柏,“她为了这几句话承受了常人所不能及的痛楚,纵然身心俱毁,却只字未提自己的锥心泣血的仇恨,如此之人,上天待她过于残酷了。”

他说着仿佛也感受到了莹诺的疼痛,眉间拢着深深地沟壑,图柏想起昏暗茅草屋里与人皮相伴而活的芸娘,缩在袖口的手倏的收紧了,一股怒火涌上胸口。

图柏强忍着自己现在就冲回去剁了祝鸿的冲动,兀自平静了半晌,终于缓缓叹了声,“好姑娘。”

千梵双手合十,念了句佛语。

二人回去时,从王城来的钦差也携皇帝旨意来到了洛安城。

两道皇旨,一令洛安城知府杜云全权负责丰阳山山匪及祝鸿小侯爷的案子,要其秉公执法不得徇私情,二令洛安城五县十镇大小官员配合王城匠师修建锦明佛寺,怀慈悲之心,奉佛于上,祈风调雨顺,百姓康乐。

钦差走后,杜云端着两道圣旨激动的双腿打颤。

图柏道,“你们猜他高兴什么。”

他转身朝千梵嘘了下,对孙晓一扬下巴。

孙晓道,“自然是能亲手铲除恶人,还百姓和芸娘公道。”

师爷冷淡哼了一声,蹲在院子里的菜圃边上捉害虫,哼声里甚是不屑。

图柏走到杜云身旁,一把勾住他脖子,“大人,钦差都走了,想笑就笑吧。”

杜云眼睛倏地瞪大,眼里奇彩迸发,明亮刺眼,他声音都哑了,端着皇旨不可置信道,“老图,有钱了,我们有钱了,你知道皇上为了建锦明寺给拨了多少钱吗,哈——”

孙晓撅起嘴,扯扯杜云的袖子,觉得自己的小脸和图哥的俊脸都让他给丢光了,扶着杜云的胳膊将他往屋里带,小声说着,“大人,禅师还在呢,您注意下…”

要贪也别贪的这么明显啊。

真穷酸,图柏看着杜云的颤巍巍没出息的背影,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边笑边给千梵解释,“哈哈,你别生气,他不敢贪,就他那胆子,比兔胆还小。”

兔胆的人怎么会冒死状告皇亲国戚,千梵几日下来就摸清了杜云图柏等人的脾x_i,ng,听他们对台拆台嬉笑怒骂,却心怀善意,活的自在坦然,他笑着摇摇头,见图柏乐的眉飞色舞,也跟着将笑意染上了眉梢。

两天后,丰阳山山匪一案终于开堂了。在此之前,连着两夜,衙门里刀光剑影,将一群人搅的j-i飞狗跳,没一个能睡的了好觉。祝老侯爷被皇帝勒令软禁在王城,但他怎会放任自己的独根命丧于此,接二连三派出杀手企图劫狱。

衙门众人早有对策,在开庭之前将地牢围的密不透风,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图柏搬个凳子放在牢门前,大刀阔斧往那儿一坐,脚边放着筐洗干净的胡萝卜,大有胆敢将人救走,就从他图爷爷的身上踏过去的意思。

衙门里风声鹤唳,无人入眠,千梵握着佛珠,看着趁夜色杀来的黑衣人。

“别过来。”图柏用刀柄敲在一人面门上,用后背挡下他喷出来的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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